羽士对七个女子道:“mm,我这宝贝,若与凡人吃,只消一厘,入腹就死;若与神仙吃,也只消三厘就绝。这些和尚,只怕也有些道行,须得三厘。快取等子来。”内一女子急拿了一把等子道:“称出一分二厘,分作四分。”却拿了十二个红枣儿,将枣掐破些儿,揌上一厘,分在四个茶锺内;又将两个黑枣儿做一个茶锺,着一个托盘安了,对众女说:“等我去问他。不是唐朝的便罢;如果唐朝来的,就教换茶,你却将此茶令童儿拿出。但吃了,个个身亡,就与你报了此仇,解了烦恼也。”七女感激不尽。
急唤仙童看茶,当有两个小童,即入里边,寻茶盘,洗茶盏,擦茶匙,办茶果。忙忙的乱走,早轰动那几个朋友。
道:“有。”又问:“可有个长嘴大耳朵的?”道:“有。”女怪道:“你快去递了茶,对你师父丢个眼色,着他出去,我有要紧的话说。”公然那仙童将五杯茶拿出去。羽士敛衣,双手拿一杯递与三藏,然后与八戒、沙僧、行者。茶罢收锺,小童丢个眼色,那羽士就欠身道:“各位请坐。”教:“童儿,放了茶盘陪侍,等我去去就来。”此时长老与门徒们,并一个小童出殿上观玩不题。
那羽士闻此言,却就愤恨,遂变了声色道:“这和尚本来这等无礼!这等惫懒!你们都放心,等我摆布他!”众女子谢道:“师兄如若脱手,等我们都来相帮打他。”羽士道:“不消打!不消打!常言道,一打三分低,你们都跟我来。”
毗蓝随于衣领里取出一个绣花针,似眉毛粗细,有五六分是非,拈在手,望空抛去。少时候,响一声,破了金光。行者喜道:“菩萨,妙哉妙哉!寻针寻针!”毗蓝托在手掌内道:“这不是?”
那菩萨即下榻,合掌回礼道:“大圣,失迎了,你从那边来的?”行者道:“你如何就认得我是大圣?”毗蓝婆道:“你当年大闹天宫时,普地里传了你的形象,那个不知,阿谁不识?”行者道:“恰是功德不出门,恶事传千里,象我现在皈正佛门,你就不晓的了!”毗蓝道:“几时皈正?恭喜!恭喜!”行者道:“近能脱命,保师父唐僧上西天取经,师父遇黄花观羽士,将毒药茶药倒。我与那厮赌斗,他就放金光罩住我,是我使神通走脱了。闻菩萨能灭他的金光,特来拜请。”菩萨道:“是谁与你说的?我自赴了盂兰会,到今三百余年,未曾出门。我隐姓埋名,更无一人知得,你却如何得知?”
长老欢乐上殿,推开门,见有三清圣象,供桌有炉有香,即拈香注炉,礼拜三匝,方与羽士施礼。遂至客位中,同门徒们坐下。
却说羽士走进方丈中,只见七个女子齐齐跪倒,叫:“师兄!师兄!听小妹子一言!”羽士用手搀起道:“你们早间来时,要与我说甚么话,可可的本日丸药,这枝药忌见阴人,以是未曾答你。现在又有客在内里,有话且渐渐说罢。”众怪道:“告禀师兄,这桩事,专为客来方敢奉告,若客去了,纵说也没用了。”
你是住家儿的,何故言贫!象我们这行脚僧,才是真贫哩。我和你换换,我和你换换。”三藏闻言道:“悟空,这仙长实乃爱客之意,你吃了罢,换怎的?”行者无法,将左手接了,右手挡住,看着他们。却说那八戒,一则饥,二则渴,本来是食肠大大的,见那锺子里有三个红枣儿,拿起来锺的都咽在肚里。师父也吃了,沙僧也吃了。一顷刻,只见八戒脸上变色,沙僧满眼堕泪,唐僧口中吐沫,他们都坐不住,晕倒在地。这大圣情知是毒,将茶锺手举起来,望羽士劈脸一掼。羽士将袍袖隔起,当的一声,把个锺子跌得粉碎。羽士怒道:“你这和尚,非常村卤!如何把我锺子碎了?”行者骂道:“你这牲口!你看我那三小我是如何说!我与你有甚相干,你却将毒药茶药倒我的人?”羽士道:“你这个村牲口,闯下祸来,你岂不知?”行者道:“我们才进你门,方叙了坐次,道及乡贯,又未曾有个高言,那边闯下甚祸?”羽士道:“你可曾在盘丝洞化斋么?你可曾在濯垢泉沐浴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