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奉告你了要小声,把睡着的人吵醒,是一种罪恶。”敖烈眯着他那双幽蓝的眼睛,浅笑着说道。
月光从细弱的树枝中投放工驳的暗影,被风吹得瑟瑟而动,有如张牙舞爪的怪兽,拉扯着少女的脚步。
“二姐!”萃岚悲呼着奔畴昔,抱住紫衣少女的腿,失声痛哭。
一心用力地点了点头,用他胖胖的小手胡乱抹了一把面庞,可眼泪,仍止不住地往下贱。
像荧荧披发着清辉的明月,像深海敞亮刺眼的珍珠,有着那么让人没法忽视的仙颜,却也有着那么让人暖和的力量。那小我……到底是如何回事?
道观的院子跟方才在内里所见到的一样,都是那样破败不堪。守门的石狮已然掉了脑袋,断裂处因风雨的腐蚀而闪现出腐朽的深褐,血渍普通刺目。院子里的诸多石像与香炉尽悉破坏,挂着厚厚的蛛网,远远便可见丑恶的蜘蛛仓促藏匿行迹的身影一闪而过。
“悟空,你如何了?”刚才还满面笑容的孙悟空如何俄然变得这么温馨了?一心被敖烈抱着走出去,猎奇地瞧向殿下。
“她的手。”一心指弟紫衣少女道,“她的手上如何会有血?”
冉冉就在这酷寒的夜风和萧瑟的山中中缓缓前行,她混乱的长发随风而舞,薄弱的衣衫飞扬着,肥大纤细的身姿让民气生不忍。
“到了。”敖烈轻声地说着,脸上的笑意,更加浓了几分。
这一瞧之下,一心顿觉毛骨悚然,他“哇呀”大呼出声,双手紧紧地抱住敖烈的脖子,几乎连本技艺上的九环锡杖都掉下去。
“这么说……他们是被人蓄意割伤,流尽鲜血而亡的?”敖烈喃喃地说着,举目望着这些密密麻麻吊在半空当中的少女。
血?
一心怔了怔,莫非冉冉她睡着了吗?
真是猎奇特呀。
就在这低头昂首之间,一心俄然瞧到了紫衣少女手腕上的诡异之处。
“大姐!二姐,你们不是死了吗?为甚么会在这?为甚么?为甚么啊!”萃岚用力地拉扯着紫衣少女,想要将她的尸身放下来。但是,那“锁脖扣”系得是如此之牢,又怎是他能动撼得了?
恰是这纯洁的亮光,将面前这令人惊骇的一幕照得透明。
“当!”
一心从敖烈刻薄的肩膀前面探出头来,朝着萃岚招了招手。火红的法衣,在暗夜当中,竟是那样的光辉夺目。
“不是说,如果不交运的话,我们都会死吗?”萃岚问,“可为甚么让我们归去,还奉告我们甚么都不要看不要听地比及天亮?莫非我们不一起去吗?”
“嘘。”敖烈将手指竖在一心的小嘴儿前,轻声道,“别吵醒了睡着的人。”
一心难过地看着这些少女们,眼泪,一滴一滴滴落,洒在他火红的锦斓异宝法衣之上。
敖烈点头,抱着一心与孙悟空一齐走入道观。
他和他们……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光芒,为何会如此夺目?
虽是初春时节,却也暖不了夜的清寒,特别在这荒山当中,冷风萧瑟,兀地生寒。
睡着的人?
冉冉目不斜视地穿过前院,走入了灵宫殿。
“敖烈,你说,她要去哪儿呢?”一心捉着敖烈的衣衿,轻声地问。
五百年了,从五百年前到现在,一具又一具少女的尸身,都哀痛而孤傲地挂在那儿,声声哀号着阔别亲人被害身亡的委曲,让这吹进殿内的北风,都跟着哭泣。
“所谓的不交运,是在我们失利的前提下。”敖烈转过身,朝着萃岚璨然一笑,“可我们,是不会败的。”
“她们,太不幸了……”一心尽是心疼地说。
任凭他如何摇、拉、扯、晃,紫衣少女还是吊在那边,木偶普通摇摆着,却迟迟没有掉落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