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间俄然传来一阵开朗清澈的声音。
陆北上前一步,躬身施礼,声音降落道:“何伯父,月前,我们一家三口,本来要解缆望湘南而来。但就在前一天,不想一头过路妖魔路子五柳村,吞吃村民……家父与家母……”
说完,何度便回身快步向外走去,应是将陆北一家的凶信,去奉告何氏去了。
“何……”
“陆兄,你可算来了。”
此究竟在毒手。
一家沦落笑柄,两家反目成仇,等闲之间罢了。
人未至,声先闻。
“甚么……”
说好的……
陆北低声唤道。
何度转过脸来,见陆北仍然沉默而立。
想到这里,贰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。
何度豁然站起,即使茶盏倒在木几上,茶水横流,冒着热气。也不为其在乎分毫。
美丽婢女柔声道:“被管家领到蓼风阁接待了。”
“竟至于此……何至于此啊。”
何度向上首一张太师椅上坐去,早有仆人奉上香茶,何度端起茶盏,品了一口。
品着香茶,他俄然又想到怀中的那株星华草来。
何度忙转过脸来,体贴肠道:“另有甚么事儿么。”
陆北一边打量着何家这间名为蓼风阁的会客之地,一边策画着如何委宛地向何家提出退婚之议。
何度见陆北还是站着,就是暖和道:“你现在在甚么处所住着。”
长叹一声,久久无言。
我这……贱骨头呐。
陆北将【锦瑟】安排一旁,坐在一张精美的檀木椅子上,神态安好地品着香茶。
陆北神采一愣,清声道:“我在城里找了家堆栈。”
不远处,一个身穿襦裙长袖,风味流泻的中年妇人,温婉地站在一旁浅笑陪着说话。
陆北站在原地,转过身来,拱了拱手,神采悲戚道:“家父与家母,月前在蜀地中,不幸遭了妖祸。”
陆北冲其微微点头,跟上红衣婢女法度,向外走去。
何度微微点头,转过脸对老婆笑道:“应是那位陆兄来了。”
何氏玉容之上,笑意流转道:“妾身可盼着他们一家三口来呢。话说我们两家也有十来年没见了吧。”
陆北放下茶盏,深施一礼,道:“长辈陆北见过何伯父。”
明朗声音远远传来。何氏闻言点头一笑,忙自先去梳洗一番。
是应当抽个机会将其服用了。此时正值中秋,杏水难求,事事不成强求完美,应是不能再加以苛求了。
只要死过一次的人,才会对生命有着一种深沉的畏敬。
就在陆北心中展转反侧,胡思乱想之际。
此时,其人神态安闲,眉宇间挂着一丝忧色。
“公子,您客气了。”红衣婢女柔声道。
茶香幽幽,热气袅袅。
大哥仆人神采踌躇了下,小声道:“香儿蜜斯说她要留着抱厦厅,放一些宝贵药材的。”
“无妨,又不是外人。”
一盆盆罗汉松,雀梅,黄杨,在沐浴细雨以后分外青郁。
举起茶盏,抿了一口。
“恩,中午一刻了。我先让人领你去吃些东西。你家的事儿,我还得归去给你林姨说一声。”
何度强行压下心中的伤感,凝声道:“贤侄,你也莫要再哀痛了。我想汝父也不肯见到你如此沉湎于思亲哀思当中。看你现在形销骨立,如何能够将身子弄得这般衰弱。”
廊下的花墙上,细藤簇绿,苔藓集翠。
何度说着又看了看蓼风阁,玉石窗台上的漏刻。
何度转过脸目光慈和地望着陆北,笑道:“你先在何伯父家住下,就当本身家一样,不必拘束。”
陆北嘴角微微抽搐,心中哭笑不得。
“恩。那我去迎迎这位陆兄去。”
说到后边,何度已然是带着一些责备的体贴语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