砰砰的拍门声传来,将陆北自深思中唤醒。
胖文吏低声冷喝了一声,一对绿豆般的小眼也是眯缝了起来。胖文吏名叫许典,是清河县的主薄,身为县令的佐官,对陈青山的县尉半子固然有着顾忌,但也有限。
这话语还未说完,脚下祥云便被苏青璃运起。
陆寻尚在时,陈青山就对陆寻名下的地盘垂涎不已,但念其身为五柳村私塾的教书先生,且具有茂才功名,在乡间有些人望,一向不敢妄动。
半晌午,春季高悬。牛车晃闲逛悠地便到了五柳村地界,陆北向赶着牛车的老者付了银钱,双手提着货色,便向村内走去。
五柳村占地约四五百亩,依山带水,虽是正中午分,但村中氛围却极其温馨。
前身影象,十五年的人生都是在这里度过,不想半月未归,就寥寂萧瑟至此。
初秋之时,阳光不算过分刺目,陆北循着影象,沿着官道向清河县城行去。
陆北若看不出这一行人在搞甚么花样,宿世二十多年就白混了。
清河县城不过是小县城,城墙高不过两丈五,护城河渠引小青河河水灌注,宽不过五尺。低矮的城门洞,青墙班驳,藤萝低垂,行人来往收支,无声地诉说着这个期间的喧哗和热烈。
小厮排闼出去,低眉扎眼地将饭菜放好,回身便出去了。
这声音语气冷酷,仿佛压抑着砭骨冰寒的杀机。
陆北一起饱览着当代山野风情,也不觉行路古板。
继而“咚咚”的撞门声传来,陆北眉头一皱,右手虚按下腰间的铁剑剑柄。
连缀秋雨以后的山村,安好幽寂。
陆北端坐祥云之上,山间缥缈云雾环绕,铺面清风吹来,身边风景也如同浮光掠影般敏捷发展。
晨光初光,山道微霜。
陆北目光幽幽地看着面前一行人,也不说话,只是按剑而立。
这几日,陈青山仗着清河县县尉是其半子的启事,对一些遭受妖祸的村民,非论孤儿寡母,还是老翁老妪,仗势行巧取豪夺之事。
陆北清算下行囊,抖擞精力,穿过如同碧绿玉带的护城河,跟着人流进入了清河县城。
云道人朗声道:“小友,闭眼。”
打了净水,拿起扫帚,陆北便清理了起来。就如许,陆北回家的第一天就在大打扫中度过。
云道人看着远处倔强少年无言拜别的矗立身影,点头一笑,快步跟上陆北。
陆北步入村落,不大一会儿,便来到爬满青藤的青瓦小院门前。这里恰是前身一家三口的居住之所。
云道人冲陆北点头道:“小友,你沿着这条官道,一向往前走,前面就是你故乡地点的清河县了。小友,一起保重,贫道告别了。”
高空之上,云道人负手而立,青色道袍被山风吹的向后飘零。
陆家院中,五间板屋坐北朝南,另有一间厨房小院和一大间私塾客房在东西厢。
“咳咳……”陆北以衣袖掩鼻,悄悄咳嗽几声。
“客长,饭菜已经备好了。”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小厮,在门外沉声冲陆北喊道。
一家堆栈二楼,陆北依窗而立,望着窗外的绵绵雨丝入迷。
约莫走了两个时候,方才远远看到一个城池的表面。恰是那清河县城。
因为五柳村约两千多亩的地盘,另有两百多亩地盘在身为渝阳郡茂才的陆寻手中。
陆北晓得这是前身残留影象的影响,也不强行压抑。放下身背的货色,左手提着剑,右手猛地推开了房门。
陆北脚下不断,踏过柔嫩的青草,径直推开了板屋的房门。
说完,便跳上云头,向来处遁去。
傍晚时分,一场秋雨飘过,天气暗淡不明,街道行人稀少,万家灯火,如星光点起,点亮了逐步暗淡的夜空,却点不亮陆北心中的孤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