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下半身欲望：悲伤的左手之年 > 第13章 流年(2)
柳淑云问他：“民乐。你真的爱我么？”
“不要碰我。”
“爱，很爱，我都恨不得把你吃了。”
“我说真的呢。有件事情我得和你筹议。你把门关上。”
我“呼”地朝公鸡扑去。
“又没有水，你让我喝甚么！”柳淑云推开白民乐递过来的空杯子。
“人家都没有脸出去见人了，你还没一个主张，让我今后在你们新家岭人面前看笑话，你白民乐也跟着看笑话啊，没见过你这类男人！”在夜色里，柳淑云的头发披垂起来，像一块玄色的帘子。
“白民乐，你压疼我了！”她推开他。
“你出去也不拍门。”白民乐朝柳淑云笑笑，给她倒了一杯水。
“喝水。”
我看在一旁的公鸡躺在那边不动了，估计是被砸晕了的原因，就把公鸡抓起来，它抖擞了一下翅膀，醒了过来，头昂着要啄我的脸，我用树枝狠狠抡了一下它结识的胸脯，顷刻间它就诚恳的垂下了头，红红的冠子耷拉着。
“不是，是她。”白民乐用右手牵着从他身后走出去的柳淑云。
“我这不是和你筹议么，你又不说话。”他的一只手抚摩着柳淑云柔嫩的头发。
“要不明儿个我陪你去镇上的病院看看，做了算了。”白民乐说。
他的眼睛眯缝起来，密意的看着面前的柳淑云。
“我们要把他生下来么？”
柳淑云脸颊绯红。她看了白民乐一眼，又看了阿谁男大夫一眼。
“真的？”白民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，顺手拿起一个杯子递到了柳淑云手里。
“你看病？”阿谁女大夫问。
“你脖子上有根头发，不知好歹。”
我再没有理他。起家后拍拍身上的泥，发明拍不掉，回家王小翠又会说我和别人打斗，固然我很皮实。我内心嘀咕，如何清算他呢。让你董国锋在这犯贱，妈的。给他家的牛槽里倒土，把牛给憋死？不可，他爸整天在牛身边。要么把他家花生全给拔了，让他家没有花生吃，或者就直接烧了他家的麦草垛，让他大夏季里睡不了热炕，他家的牛还没有草吃。想到这里，我就哈哈大笑起来。让他欺负我，我踢了脚下的石子，石子就在湿漉漉的地上一圈一圈滚起来。我在那边扫荡，恍恍忽惚的寻觅被董国锋弄掉的玻璃球，不过一个都没有找返来。我就哼着《蓝精灵》在观音殿的胡同里转。这时候瞥见一只寻食的公鸡，高高的鸡冠子，脖子上有一缕白毛，雄赳赳的模样，前面跟着一群母鸡。我认出来了，这是董国锋他家的公鸡，我敢必定。
“我不想，民乐。你晓得我的心机。”
白民乐这才回过神来。他不出声，低着头，手在不断地挽着衣服的一角。柳淑云用希冀的眼神谛视着他。
白民乐就平躺在炕上，像一只怠惰的海星，“哎”的一声感喟，然后也用被子蒙了头。柳淑云背对他说：“你说话。”
“要不生下来？”
那天白民乐在办公室里看《代数》和《语文》书。当时恰是80年代初期，方才规复高考不久，他筹办插手大学的测验。
女大夫说：“你先出去。”她指着白民乐，然后又对阿谁男大夫说：“老王，你也先出去吧。”
柳淑云和顺地躺在白民乐的怀里，小鸟依人的模样。在青龙坝上，夜晚的星星装点了满天的夜色，远处花开的香味在氛围中满盈。柳淑云看着白民乐的脸，一阵暖和的幸运涌上了心头，她用手摸摸他下巴上的胡子茬，来回地摩挲着，新奇的胡楂，就如同田里方才割完的麦茬一样，整齐地摆列着。
天亮的时候，柳淑云刚擦完雪花膏。白民乐就在内里就喊：“我们去镇上的病院吧。”他推着一辆28型号的自行车，是向别人借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