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门,顾至走得缓慢,脚下一硌,是个不大不小的石子。他恼上来,伸脚一踢,飞起的石子砸到养着碗莲的缸里,收回清脆的一响。
要挑个比他得民气的,这丫环张口就来,可要说比他讨厌的,还真没有。这丫环年纪小,不敢扯谎,可也不敢实话实说,憋的脸都紫了,也没说出半个字来。
廊下的小丫环吓得面如土色,忙上前察看,见这缸已经裂了一道缝。虽不至于渗水,可实在有碍观瞻。
“是啊。”顾老太太挺对劲:“我一向说昭哥儿这孩子心冷,一向担忧他总这么下去,怪孤苦伶仃的,幸亏他本身也开窍,终究晓得说亲了。这不,他一大早来找我,就是想托我去处周家提亲。”
顾老太太嗤了一声,不耐烦的道:“我又没聋,当然听清了,你说了不算,白长了年纪,你哪晓得甚么是喜好甚么是不喜好?先可着你三哥来。”
顾至胡乱坐下,拈了一个苹果,洗也不洗就咬,环顾一圈,没见着祁季昭人,便问:“不是说三哥在这儿吗?走了?”
“不想吃,嘴里没味儿。”
顾至悻悻的道:“那您甚么时候去提亲?”
说时叮咛人:“叫厨房煮碗燕窝粥来。”
顾老太太笑道:“那孩子精力不好,略坐坐我就叫他归去歇着了。”说罢抬高声音问顾至:“你三哥有中意的女人了?”
顾至眉都锁紧到了一处,半晌才嗤笑一声道:“可贵他肯开口,您去就是了。那甚么周女人,我是见过几面,长得挺标致的……至于别的,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小丫环都快哭了,再看时,顾至只剩了个背影儿。
顾老太太啐他一声,道:“当然问过了,这不是想跟你探听探听那女人脾气禀性到底如何吗?”
那丫环头磕到地上,声儿都颤了:“奴婢不敢。”
顾至恼羞成怒:“一会儿说我到了年纪该结婚了,一会儿又说我甚么都不懂,烦不烦人。凭甚么我要让给三哥,到底谁才是您的亲孙子?”
顾至一顿,抬眼看顾老太太一脸探听,便道:“我哪儿晓得,您如何不问他本身?”
“哟,他如何想起来去老太太跟前尽孝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