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管事低眉扎眼的道:“回奶奶,并不是,小人畴前只在外院服从侯爷差谴,是世子爷要结婚了,侯爷说这院子里新添了人,世子爷怕是一时看管不到,这才临时派了小人来替世子爷帮个忙。”
侍玉送了一碗茶过来,哼一声道:“奶奶就是好性,依着奴婢的意义,不见她就是好的,合该拿大棒子把她打出去。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白的女人,也不如何就哄得世子爷鬼迷心窍,信了她的话,谁晓得她安的甚么心?敢在奶奶没结婚前就弄出个孩子来,如许不守妇道,水性杨花,用心叵测的女人,就是打死她也是该死。”
周琳琅表示从竹把花名册接了,顺手翻了翻,道:“今儿人倒是齐。”
周琳琅一时也闹不明白顾至究竟如何筹算的,看他现在这办事的体例和态度,未免过分狠恶了些,清楚是要和顾家二房闹崩了的筹算。
侍璧看一眼周琳琅,心疼的道:“要不改些时候吧?奴婢瞧着奶奶早餐吃得就未几,这一大早去敬茶,又是跪又是拜又是认人的,怕是奶奶破钞了很多精力,到这会又是甚么翠鹂又是甚么院子里的琐事,奶奶需得好好养养才是。”
周琳琅浅浅的笑了笑,道:“论公,现在是二婶娘当家,府里不拘哪一处,生了甚么大事小情,都该禀给二婶娘晓得,该查查,该报官报官,既是给我和世子爷一个明净,也是给这翠鹂家人一个交代,更是给顾家一个正名。论私,我不过是新媳妇,现在连人都没认明白,于这府里的规章更是两眼一摸黑,便是我稀里胡涂的想要怜悯怜悯这翠鹂,都无处动手,顾管事说呢?”
顾管事三十摆布岁的年纪,边幅非常周正,浓眉大眼的,看上去倒非常虔诚的模样。他拿了花名册过来,恭恭敬敬的对周琳琅道:“这院子里一共二十二小我,除了死的翠鹂,跟着世子爷出门的金钩,下剩的人都在这里。
外院奉侍的就四个小厮,也跟着坠在人群背面。
周琳琅很有些哭笑不得的瞥她一眼,无耐的道:“我晓得。”
他这么坦白是顾二老爷派来的,也不怕周琳琅思疑他就是二房那边的人。
周琳琅浅笑道:“连面都未曾见呢,你哪来的这么大怨念?罢了,你若嫌她不扎眼,今后尽管躲着她就是。我的嫁奁还没理好,你同侍璧去忙吧。”
不过看他那情貌,周琳琅也晓得,顾至和二房的人早就把敌对的大旗树起来了,谁也不怕对方甚么时候,或明或暗的下黑手。
从凌晨忙到现在,周琳琅被这院子里的人绕得头晕,可竟一时半刻都不得安逸,这又跳出个西院来的女人。
顾管事没说话,只和顺而谦善的垂手站在一旁。
顾管事并不辩白甚么,闻言也就道:“是,小人这就报给二夫人。”
周琳琅放下花名册,叫人一个个上前,问清她们的年纪,出身,在那边当着甚么职,看清她们的面貌形状,再每人赏个荷包,不大一会儿便把人都见完了。
她呵笑一声,对侍璧道:“请出去吧。”
她们俩你来我往,倒是说得热烈,周琳琅却只是慢条斯理的喝茶,她微昂首,朝着门边的从兰表示,从兰立即回身出去。
周琳琅道:“我对大师没别的要求,只要各尽其职,恪失职守也就是了,我晓得你们中有几辈子都是在府里,如果因为偶尔的错处被惩办,多少颜面也都要丢尽了,大师好自为之吧。”
周琳琅站在那,没出处得竟给人一种凄惶感。
这院子里人未几,看门的两个小厮两个婆子,小的太小,老的太老,一看就是不大顶用的。扫院子的四个媳妇,上房奉侍的丫环八个,另有专门跑腿、传话的两个婆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