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莲英吓得大喊:“你们好大的胆量,还不膜拜!胆敢惊扰圣驾!”
两个轿夫听着,冒死地加快了脚步,可遇着台阶,肩舆就没法保持安稳,很有些颠簸。
这向下的楼梯看着蜿蜒冗长,实际是洞口刚翻开时洞内还不敞亮,且楼梯盘曲的启事,真正走下来,也就二十多个台阶罢了。世人走下楼梯,就是一个已然灯火透明的大厅,非常宽广,面积远超空中的佛堂。而在大厅一侧,站立着三排穿戴各色衣服的蒙面男人,每排五人,别离着黄、红、青三色锦服,皆用与衣服同色的头套遮面,仅暴露两只眼睛。
那佛堂中亮光一闪,似有人划着了洋火,随即亮起蚕豆大小的烛光。佛堂里迎出两小我,一小我穿戴着一品顶戴花翎的官服,而另一小我则是一身土黄色的长袍,面无神采,垂手而立。
第一顶肩舆的轿帘微微揭开,内里一个女子非常吃力地咳嗽两声,那寺人赶快侧身问道:“老佛爷!您还好吗?”
慈禧点头表示,这土黄长袍男人领着世人,又向前行。
李莲英几近要滴下泪来,非常悲苦地说:“老佛爷,主子心疼您的身子……”
慈禧在前,光绪在中,隆裕、溥仪在后,一行人非常艰巨地向佛堂走来。那一向站在佛堂门边,动也不动的土黄长袍男人不跪不拜,视若未见,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,向佛堂内做了个请的手势,引着世人步入佛堂中去。
慈禧和光绪倒见怪不怪的模样,李莲英却犯了愁,一脸盗汗,盯着洞中眼睛都不敢眨。
这大厅四周,还站立着十余人,各穿黄、红、青三色服饰,蒙着头脸,只暴露眼睛。在这八角祭台一侧,另有一面高台,上面站立着穿红色长袍和青色长袍的两小我,垂手而立,却没有蒙面。台下有五面大鼓,奇特的是,五面鼓边只站了三人,另有两面鼓前空无一人。
那慈禧面色微动,身子颤巍巍便要起来。李莲英赶快上前扶住,问道:“老佛爷,您这是要起家吗?”
世人全数进到洞内,向下没走几步,洞口就咔咔咔合拢起来。幸亏洞中已经亮如白天,才没把世人惊倒。
土黄长袍男人还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率先步入洞中,走了两步,那洞中便逐步亮起温和光芒。小溥仪紧紧拉住隆裕的手,奶声奶气地说道:“娘娘,我怕。”
颐和园的一扇侧门缓慢地被翻开,随即三顶软轿跨入。固然只是两小我把持的肩舆,可一看就晓得毫不平常,明显肩舆里坐的是皇家极其高贵的人物。只是奇特,周遭百步以内,竟见不到几个兵卒,就算是开门迎肩舆入内的兵士,也都是神采严峻之极。那三顶肩舆进了颐和园,随行的不过六个轿夫、一个寺人、三五个带刀侍卫,而那几个侍卫,竟也是穿戴罕见的玄色常服。
载沣赶紧应了声,赶去第二顶肩舆前。那肩舆中的人也被侍卫们渐渐扶下,不是别人,恰是大清天子光绪帝!只见光绪帝也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,面如死灰,双眼无神,嘴唇乌青,仿佛已经命悬一线。就算如此,光绪帝也和慈禧一样,穿戴得极其昌大正式。
三顶软轿在乌黑一片的园子里敏捷前行着。天空黑压压一片,连颗星星都看不见,而偌大的颐和园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灯光,一起上连个兵卒也没有,全部园子鸦雀无声,仅仅能听到这一行人的脚步声。
三顶肩舆前后停在密林中的一间小院中,那小院非常狭小残破,在院中只要孤零零一间佛堂似的屋子,看着也像是年久失修。三顶肩舆停在院中,已然占了个满满铛铛。
光绪嘴唇微颤,挤出几个字来:“还……撑得……住……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