娜仁托雅天然是站在mm那一边,冷哼一声,大有脱手之意,氛围一时呆滞,变得一触即发。
阿古丽暗自点头,心道此人真正蠢材,尴尬大用。阿摩罗重生,启颜部落重新规复昔日光辉的时候值日可待,为一死人而获咎底子不值得。若不是系命左券的存在,杀了他那头赤麟王也会跟着一块死,哪会让他存活至今,大萨满的位置就更别想了。
语毕,放在白庸掌心的手变得有力,缓缓垂落,一向如岑岭般耸峙着的身躯终究倒下,依托在老友的身上。
向来只以旁观者看完整个棋局的他,终究下定决计,接过执棋者的位置与人对弈,誓要将这局势已去的棋局完整逆转!
马无疆把另一只手也放到白庸的掌心,衰弱道:“奉求了,仅此一事。”
“主母大人,此事……”
“卑鄙!”
就在赤麟王大口即将咬上不能转动的马无疆时,一支利箭破空而来,射在它的脑门上,桄榔一声响,即使有坚毅的鳞片庇护,也被震得双耳轰鸣,一阵头晕目炫。
赤麟王下认识地后退一步,它本能的感到了惊骇,不是精神,而是精力上。那残破的人类身躯上,披收回的气势却令它喘不过气。
但是白庸双手紧紧一握,眼神锋利如剑,将来该如何做,已有定夺。
“无耻!”
马无疆的脸部已然生硬,但他仍试着尽力暴露笑容,道:“好兄弟……”
萨仁斯琴毫不在乎的摊开双手,淡淡道:“抱愧,手滑了。”
残息回光之法,便是将人最后一点回光返照的时候延后,用来交代后事的体例。应用此法,痛苦非常,利用者必须在存亡线上盘桓,意志亏弱者,刹时就被痛苦淹没,拖入灭亡。
心中哀思交集,直欲仰天狂吼,白庸却紧紧咬着嘴唇,不发一言,哪怕咬出血也毫不在乎。
半晌后,本来千军万马厮杀的疆场,只留下一人,披头披发,孤傲地拄着半截银枪,脚下积成浅浅的一滩赤血,夕照余晖下显得非常苦楚。
看他快速变得有力的模样,残息回光的短临时候就要结束了。
“这……尊令。”吉仁泰脸上阴晴变幻不定,最后还是咬牙承诺了,分开前任不忿道,“就让他接受将死未死的煎熬,看他能忍到甚么时候?”
“两位何必起火呢?都是自家人,各自退一步吧。”
主帅重伤,雄师重创,智囊大将接连阵亡,我弱敌强。不管是军队战力,高端力量,还是士气上的比较,都已没有抵当的余地,统统仿佛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,再难回天。
吉仁泰气急废弛的痛骂:“将他的身材撕成碎片,没有听到吗!”
染血的披发中,一双不平的眼睛垂垂聚焦,当瞥见白庸后,较着地暴露了笑意,仿佛在说“就晓得你会返来”。
疆场上存亡各安天命,不是你死就是我亡,怨不得别人。这些事理白庸都明白,但是明白归明白,心中烦闷之感好像炼狱之火,烧得他想找个目标狠狠宣泄一通。
马无疆,毕竟是累了。
“以真元护住心脉,只余一口鼻息,这是残息回光之法。”
吉仁泰刚要说话,阿古丽一挥手道:“这是一名真正的懦夫,就让他保存最后一口气,跟人交代后事吧。”
白庸扶着他的身躯,不让不平的兵士倒在地上,任凭残留的血液沾湿衣衿。
他看了看掌心,那枚交托的玉佩血迹班驳,并无独特之处,只要在正反两面各刻有一个字,别离是“不”和“负”。
“有甚么,是我能够替你做的吗?”白庸咬着下唇,尽量节制住心中的哀痛。
“是谁?竟然敢坏我功德!”吉仁泰气愤寻觅射箭之人。
吉仁泰被阿古丽带走,残剩的人也在娜仁托雅的主持下散开回营,被迟延了这么长时候,再去追汉军已不成能。很多兵士在分开前,都向血染的马无疆深深鞠躬,表达心中敬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