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之前两人特地换了身朴实衣裳，两人低眉敛目地跟着一名蓝衣白袍的男人，走进了这家堆栈。
段良宵仿佛毫不发觉，捡起摊子上的一根玉簪看了好久，摊主笑呵呵地说道：“这位公子，是要买簪子送女人吗？”
目睹着花自摇如同一只轻巧的小雀儿般自楼上奔了下来，莽鲁莽撞地站定在竹雪痕面前，旁人还觉得她要扑上去如何密切，她却点头端方道：“竹师兄好。”
难不成是追着阿摇来的？
宋盏平日老是剑不离身，明天破天荒地没背上那把阔剑，曲臂风俗性地去摸剑柄，当然摸了个空，本想参议一番，实在是遗憾。
段良宵扭头奇特地问道：“我觉得你只会舞刀弄枪。”
段良宵点点头，解释道：“他恐怕是逐云派掌门首坐弟子，竹雪痕。逐云派在江南很有权势，何况我们那么一大队人马，压根儿没埋没甚么，估计没进城他就获得动静了。”
“小的也说是，最奇的就是，几百个侍卫抓一个舞女，还几乎让她逃了，最后还是余止鸿大将军搭弓射死的，等天子叮咛摘下她的面纱瞧瞧的时候，您猜如何着？”
这位少主非常的谦逊有礼，与掌柜的客气了三两句才申明来意，本来他是传闻烟霞派柳掌门到了扬州，特地来拜见。
宋盏另有些意犹未尽，但眼下吃人嘴硬，也不好跟段良宵对着干，只好盘算主张，下次再来醉眠听雨楼，还找这个小二讲故事。
这病鸡一贯的不耻多问，有了精力更是如此：“窑子是甚么？逛完摊子带我去逛窑子吗？”
“是我家隔壁，住了个没人道的纨绔后辈，每天使唤他的小主子读这些个酸不拉几的诗文，被他熏陶的。”
正胡思乱想着，段良宵这厮却站起来便要走。
小二“嘿嘿”地笑，段良宵看宋盏听得欢畅，便大手笔地赏了他一个元宝，小二连声伸谢，接着讲了起来：“嗨，她天然是冲着天子陛下去的，但皇宫大内是甚么处所，妙手如云呐。圣上都没反应过来，他身边的宦官便替他挡了，好好的百花宴，血溅三尺，连累大臣侍卫无数，连一贯得宠的竹贵妃，就因为卖力了这场宴会，都被天子勒令将半枚凤印交还段皇后呢。至于祸首祸首的狐胡国歌舞团，昨儿全都在菜市口斩首啦。只怕狐胡国上高低下，现在都急得挠心尖！”
段良宵仿佛底子没有在听，他望着窗外风雨飘摇当中的青巷乌蓬，目光悠远恍忽，手上的扇子轻叩桌子，和着楼下模糊传来的咿咿呀呀的江南小调。
“看戏，你跟是不跟？”段良宵冲宋盏抬抬下巴，就这几个字，叫他说得轻浮非常。
只见那男人一进堆栈，掌柜的便亲身出来驱逐，称其为“少主”。
“都城皇宫里，比来产生了一件大事儿。传闻，竟然有人混进宫里刺杀天子了！”
昔日段良宵是话很多的，没话找话都能扯一个下午，偏他本日沉寂了起来，倒让宋盏不风俗了。
“这少主熟谙柳掌门？我们刚落脚，他就找来了？动静够通达的啊。”宋盏悄声与段良宵说道。
“她下半张脸不是小我形啊……三两烂肉挂在白花花的骨头上，跟死了十几年的死人一样！现在都城早晨底子没人上街了，说是女鬼索命，家家户户都恨不得把门窗都钉死咯！”
“小的也是听那天在这儿闲谈的几位客人提起的，说是西域狐胡国的国主为了恭贺天朝百花盛宴，调派前去都城的一支歌舞团里的舞女出的乱子。那蒙着面纱的红衣舞女在百花宴上，众目睽睽之下一舞惊天动地，在场的大人王爷，个个儿都看痴啦。谁晓得那娘儿们在水袖里藏了一把无柄软剑，一哈腰探臂，还冒着热气儿的人头滚地上了，嘴边还挂着笑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