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读过史乘?”
俄然间,天涯雪花霰零。悠悠漾漾,飘但是下。
秦孤桐情急喊道:“清浅。”说话间,已经伸手一揽,将萧清浅抱入怀中。
自双眼被熏瞎以后,萧清浅的天下只余暗中。纯粹没有一丝杂质的暗中,死寂的荒凉,未知的惊骇。曾日日夜夜,无休无止的折磨她。
山上传来缥缈空灵的声音,又清楚如在耳边。
“前辈所言,长辈迷惑,但请见教一二。”
暗中当中,俄然呈现一条白茫茫的云道。烟雾环绕之间,一条游龙穿越此中。它时隐时现,时而抬首,时而摆尾,游曳戏耍。
过了好久,游龙仿佛无法,身子一抖,云烟消逝,萧清浅又堕入暗中当中。
那人见她沉默,出言诘问:“居士纪念尘凡?”
那人又问:“听居士辞吐,想来读过书。”
萧清浅心知它意。想到这或许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,见到如许的场景。纵她心中不悔,也不免欣然。
秦孤桐心头一震,只觉灵台透明,灵魂洞幽。
自思帝禁武,十五年间。大尚换九任天子,大小官员二百七十八人死于非命,数以百万人丧命。天下大乱,皇室宗亲退居江南,后又远盾海上。至此,国无君王,史称武乱十五年。
那人微微点头:“*凡胎,晓得又有何用。”
秦孤桐如果经心凝神去想,天然能明白一二。可她体贴则乱,只顾一眨不眨盯着萧清浅。
秦孤桐看向萧清浅,牵住她的手,对着那人解释:“长辈到底是*凡胎,只怕吞风饮露三五日便皮包骨瘦,七八天就要飞升了。”
抬足,稳稳踏上去。
秦孤桐心中惊奇,举目四望。见崇台迭砌,摆布殿宇重重,除此人以外,不见第二人。
想到还在半山腰躺着的小野人与山魈,她不由心中暴躁。便欲开口告别,拱手道:“世事难料,思帝也想不到会如此...无人能想到,武林蓬葆,朝堂消逝。”
游龙抬首回望,龙尾一摆,拍开些许烟雾,暴露一处云阶。
“大道至简,知易行难。”那人轻叹一声,声音非常明朗暖和。略微一顿,接着道,“福生无量天尊,不成思议功德。小居士能上来,便是有缘,何来冲犯。只你身后之人......”
萧清浅紧跟厥后,拾阶而上。
萧清浅“看”的一清二楚。
秦孤桐闻言一怔,却也不气不恼,仰首慷慨道:“生于父母,善于五谷,谁不是*凡胎。”
但是一己之力,怎能撼动国本。朝廷出兵,围困栖梧山,将梁瑞与残部烧死。梁瑞死前发下毒咒咒,景家后辈不得好死。
朝野震惊,流言四起,锋芒直指洛阳王。尚睿帝独一二子,尚怀帝与皇子一死一伤,顺位而下担当大统者,便是洛阳王。
此人身穿道袍,又在此处,十有八/九是太和宗的前辈。想来是不忍祖庭败落,故而留守在此。
青灰道袍,白发披垂,盘膝而坐,背对秦孤桐。
秦孤桐在前面看得心惊胆战。见萧清浅未被气劲推下,顾不得惊奇,顿时心安很多。但看她时慢时快,时而偏左,时而偏右,仿佛走构造密道普通,又不免提心吊胆。
“是啊,世事难料。”那人微微颌首,晃闲逛悠站起来。跟着他起家,秦孤桐这才看清,他腰间竟然锁着一条铁链!
那人哈哈大笑:“原是不信。”
秦孤桐点头:“闲暇翻过,熟谙几个字。”
声如黄钟大吕,琳琅振响。顷刻间十方清除,河海寂静山岳吞烟,连漫天雪花都恍若腾空停止。
就在此时,东南传出动静。天降贤人,从海底升起,登萍渡水而来。惩奸除恶,劫富济贫,施诊施药,分文不取。百姓传说是子嗣不孝,明帝返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