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堂中群雄皆未曾反应过来,只闻声乌黑雨幕中兵器相撞“叮铛”作响。世人又惊又慌又是惊奇,目光死死盯着门外。
北邙山在洛阳城北,东西横旦数百里。是历代帝王将相陵冢地点,富豪高官稍有财力,都想敛葬北邙。故而古有“生在苏杭,葬于北邙”之说。
就在此时,屋外俄然暴风高文,疾风裹着骤雨袭来。秦孤桐蓦地伸手,一把抓住武五五的肩膀,带着他往前一扑,口中高喊:“谨慎!”
霍大当家听着内里鬼哭狼嚎,心中杀气腾腾,但是毕竟没有冲出去,往火堆旁一坐,拿起酒囊灌了一大口。凌泰城炎门主向来瞧不上他匪贼水寇出身,在人群中走来走去,找些江湖中成名的人物套近乎。
秦孤桐见状,内心有底。即使焦心万分,脸上声色涓滴不显,稳声答道:“子时已过,再需求一个时候,天便大亮。到时候,鬼怪妖魅都要现形。大师守住火堆,避开门窗空地,放心修整。”
秦孤桐眉眼沉寂,望着门外乌黑冷声道: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大师切莫惶恐。如果自乱阵脚,恰好中了不死狱的毒计。”
“霍信!霍信!”
不过几吸之间,大师却仿佛等了几个时候。已有人坐不住,握着兵器要出去互助,还未走出殿门,脚步皆是一顿。
话音未落,黑压压的暴雨中突传来一阵怪笑声:“桀...桀桀...桀桀桀...”笑着笑着有多出一个笑声:“嘎...嘎嘎...嘎嘎嘎...”
电光一闪而过,六合规复墨黑。殿内鸦雀无声,世民气中寒气渐升。
她的话语远远传开,世人听在耳中,都觉有理。
秦孤桐面沉如水,先望向萧清浅,然后微微一笑。手中横刀一挥,慷慨大喝一声:“大师随我解缆,援助君大帅!”
秦孤桐听得心中蓦地一震,萧清浅也是眉头一敛。暴雨夜色,另有这满屋浓烟,对她五感影响颇大。她手腕微动,霜华剑劈面而上。
只见乌黑六合间,俄然炸开一道闪电。秦孤桐手握横刀,渐渐从雨幕中走来。她抬手一抛,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在地上一滚,落在群雄面前。
萧清浅移步上前,霜华剑悄悄巧巧的一挑。顷刻间,只见剑锥相触――“铛!”一声,如同晨钟巨响。两股气劲相撞,两侧世人皆是身形一晃。紧接着,飞锥一萎,眼看要落地。飞锥尾部锁链一抽,转眼消逝在雨幕中。
暴雨打得人脸发麻,群雄顾不得挑三拣四,赶紧涌进殿中。瞬息间,萧瑟破败的三间屋宇中挤满人。群雄衣衫湿透,尽显狼狈。进了殿,当即拉帮结派占有地盘,搜刮木头,升起火堆。
少年儿郎们见她剑术卓绝,气度不凡,皆是赞叹敬慕。年长的江湖人则是不由而同想起她当年一剑东来,清除长江两岸的事迹,顿时暗道:盛名之下无虚士。
秦孤桐暗道不亏是江湖前辈,经历老道。她微微一笑,用心提大声音道:“君大帅武功高强,生性沉稳,又熟读兵法,必定晓得进退之策。想来必然在哪处等着雨停。”
“你杀你大哥,你杀你大哥...悔怨吗?悔吗?”
霍大当家气得七窍生烟,底子偶然理睬,怒骂道:“他娘的龟孙子,给老子滚出来!你们敢杀老子兄弟,还不敢认!”
秦孤桐与萧清浅对视一眼,大步走到殿门口。她身形颀长,扶刀而立更显得气度轩昂。星眸炯炯凝睇屋外,少顷回身对世人道:“内里仿佛有只鬼。”
蓦在此时,漫天雨幕中,发作出一串“桀桀桀”、“嘎嘎嘎”的笑声。两种笑声叠在一起,心头发麻。
周边世人连退数步,霍大当家倒是顶风雨而上,一张枯青脸皮尽是阴鸷的嘲笑:“格老子的!吵嘴无常,别他娘的装神弄鬼,老子明天要为我大哥报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