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驿站,薛将军又叫了太医过来,听得确切是皮肉伤这才放下心来,却又不肯让那太医归去,红着眼眶道:“你再等一等......你看她伤得如许重......脸上一点赤色也没有。要不,等明日不发热再走不迟。”
薛夫人本来已有些含混,伤口被冷水一冲疼得又醒过神来,低声责怪道:“咱家大娘子呢?不要给她瞥见了,吓着她。”一旁看得已经有些呆了的薛娘子忙扭过身子,轻声道:“娘,我甚么都没瞥见。”
馨儿叹了一口气:“没有,夫人的人是打完了才出去的。阿谁打赢了的东胡人很凶,他们只要五六小我却把其他的人都砍死了。”许是想起当时的景象,馨儿的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,神情也恍忽起来。
蓝承平脸上微微暴露一丝豁然,又从怀里拿了一封信出来。薛将军见一贯爱凑热烈的夫人并没有过来看信的意义,便接畴昔看了看:“唉,蓝二哥为国为民,薛某不及。”
薛将军一见这伤口这般大,腿一软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,忙搂紧夫人低声道:“忍着点。”昂首朝惶恐失措的钟敏喊道:“快拿水囊来。”一扭头见蓝承平还在一旁看着,忙对薛娘子道:“你带承平到一旁歇着。”
蓝承平神采一黯,低声道:“前些日子三叔和三婶吵了起来,不晓得为甚么三叔俄然想去青川守天掖关。府里有些多嘴的下人乱嚼舌头,非说是我娘鼓动我三叔,三婶内心不痛快便去吵我娘和我阿祖。我爹和我娘不想惹事,筹议了一下便决定由我爹去守关。”
钟敏听了不由责怪道:“本来夫人是当时就受了伤,唉,你们也不说给她包一下。”
钟敏和蝉虾忙在伤口撒了些药粉,这才将翻开的肉皮推了归去。蝉虾又拿了一段细白布一圈圈地将手臂上的伤包扎好。
薛将军听了伏击两个字嘴角一抽,又想起自家夫人转头道:“蓝家二嫂也曾过来送行,可同你说过为甚么让灏馨去守天掖。”
薛将军在疆场见多了存亡,好些将士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,不几日伤口腐败发热,最先人都烂没了才死。贰内心惊骇,手便忍不住抖起来,薛夫人哼了一声道:“你不要乱戳,疼。”
钟敏心疼女儿便接着说道:“是他将夫人砍伤的。”
薛夫人夙来爱装不幸,一听这话立即伸出那只血淋淋的手,握着薛将军的手不幸兮兮地说道:“我怕你骂我。”
薛将军本来一肚皮的脾气,听她如许一说,好半天不晓得该说甚么。这时承平的小厮和保护们也都赶了上来,薛将军急着带夫人归去治伤,也未几言,大师上了马一起奔驰回了前水。
一向低头不语的薛夫人这才清了清喉咙,昂首瞥了钟敏一眼,见她正在不远出安抚女儿。馨儿固然衣衫整齐,面庞却非常蕉萃,此时正怯怯地跟钟敏说着甚么。薛夫民气下大定,立即心安理得地点头道:“没听她提起过,承平,你别是偷偷跑出来玩的吧?”
话音未落就闻声薛娘子一声惊呼:“娘!你......爹!好多的血。”
钟敏帮着服侍薛夫人安息了,这才让馨儿宿在本身房里,一来是怕她惊骇,二来也是想晓得那边到底产生了甚么事,九儿如何会受了伤。
钟敏瞧了瞧那翻出来的皮肉,这会儿被水冲得已经有些发白,眼泪便忍不住簌簌地往下落,试了几次都下不去手,薛将军只得接过钟敏手上的匕首,又从怀里拿了烈酒洒在伤口上,忍着心疼将已经有些败北的肉刮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