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飞云目睹凝儿翩然一动,便已提气纵步而追,如此甚好的轻功,却那里赶追得上凝儿翩翩的御空之法,号称“江上飞云”的凌飞云也只能望湖兴叹。
凌飞云来不及沉思与记念,更得空追思过往的夸姣,要看着虽死但只是远行的黄玉,只得临时放弃与黄玉过往的各种,重拾信心与勇气,用心应劈面前的窘境。身后的喊杀声,现在再激不起凌飞云心中热血,历经生与死、爱和恨、别与离,现在的凌飞云只想敏捷打完这场无谓的战役,从速去见一向恩德的大哥郭金龙,告别以后浪荡而去。
黄玉的存亡与拜别,仿佛并不影响黄延对战局的掌控。半路杀出的奥秘女子几近影响了战局的胜负,最后倒是路过普通,黄延再也不肯战局不在掌控当中,趁着间隙,早已建议了最后的总攻。
“驱石?南海?”
“莫非你不想救你怀中的女人?”奥秘女子故作活力,渐渐回身就走,喃喃自语道:“唉,可惜了如许斑斓的女人。”
蓦地想起了郭金龙的托孤重担,凌飞云不敢怠慢,收起心中哀痛,将襁褓紧紧放入怀中,抽出一根布条紧紧勒在腋下,伏在窗前了望周遭环境,为今之计,只要搏命一搏,冲出一条活路!不过,如果搏命一搏,身故以后又如何完成郭金龙以命相托的重担。身故事小,庇护麒麟儿全面突围事大,凌飞云如此想,一时竟迟疑了起来。
凌飞云喜极难掩,“似女人这般,何其美哉!只要能救活我的玉儿,信赖他日我定有体例再寻到,不管是在哪都要寻到!”凌飞云再三定念叨。
风势渐起,吹起了东南风。黄延所部战船吃紧往西北而拢,遁藏这借风势吞吐不定的滔天火舌,恐怕火势引燃己方的战船。
奥秘女子伸手扶起了凌飞云,缓缓道:“你起来吧,实在我本日便是特地到此接回黄玉,我家仆人料定黄玉有此一劫,特命我来此接引黄玉,也算一场造化吧。”言罢,奥秘女子伸手接过凌飞云怀中的黄玉,拉过身后的披风悄悄一掩,斜抱胸前。
笛音再度响起,一群摆尾弄浪的江豚跟着魔性的笛音起起伏伏游弋而去。江面上竟有人吟诗道:“谁能驱石到江心,无涯南海便有涯;沧海月明十五夜,茫茫南海独龙现;千年螭龙寒光珠,涤尘三千玉面姝;若能等得十九年,还来此地寻玉姝。”江豚渐行渐远,直至没入天与湖的绝顶,老女人迟缓降落的吟诗之音却缭绕不断。
早已被铁桶阵团团围住的北郡战船,满目疮痍、横尸各处,现在好似风烛残年的老者普通,遍流的殷红血腥却又徒增几分残暴与狰狞。箭雨袭来,十余艘战船之上到处插满箭羽,坚固的船面之上也稀稀落落地斜插着几支力透极大的箭。
一脚踹开阁楼房门,奶娘正度量着麒麟儿躲在窗楞之下的旮旯里瑟瑟颤栗。幸亏这奶娘顺从了凌飞云的安排,内里如此慌乱也未曾走出阁楼半步,如果度量麒麟儿出去,结果不堪假想。
”我家仆人乃是南……“
远处俄然响起了锋利刺耳的笛音,不成曲调却又暗含韵律,起起伏伏断断续续。声音贴着湖面,由远及近,未几时,远远的天与湖的交界处,一个斑点,缓缓地在湖面起伏逸动,眨眼间便已至二十里外。一个手拄拐杖的老女人,平空立于湖面之上,乘风破浪而行。倏忽,已至八九里以外,本来拄拐的老女人竟是踩踏在一条庞大的领头江豚之上,周遭数十条较小的江豚不竭游弋腾跃,惊起阵阵水花。竟能顺服水中的江豚,真乃异人奇术!
想起为国为民、一存亡守侠义的襄阳郭氏,现在仅剩的血脉莫非竟要断送己手,凌飞云再顾不得其他,尽力运起体内仅剩的三层功力,不避火矢、冒着浓烟,直朝着阁楼飞奔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