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阳道人道:“吴觞,你先来。”
邵康子捻着髯毛,怡然得意,门徒连赢两场,成为本年事末赌局的赢家,而在长老宗主押上利物的局外之局中,他也稳赚不赔,若吴觞真的挑上了寇玉城或蔡恪死磕,他反倒要气极而笑了。
石传灯缓过劲来,悄悄感喟,败在寇玉城剑下,贰心折口服,并无牢骚,只是孤负了师父的一番厚望,如之何如!
吴觞乃是昆仑长老邵康子之徒,修烛阴诀,御玉精剑,本年毒剑宗出战赌局的五名弟子中,他气力仅次于蔡恪,犹在贺毓之上。紫阳道人率先叫到他的名字,出乎料想,莫非在掌门心中,本身竟不如那来源不明的魏十七吗?
石传灯的关键,在于定神剑,全赖定神剑护住心神,他才没有丢失在幻象中。
寇玉城这一剑,差强仿佛,剑芒吐出七八尺,视剑气如无物,甫一射出,即至面前。
第一轮最后一场赌局结束,至此,得胜的七人别离为五行宗寇玉城、浦羽,御剑宗柳阙、魏十七,毒剑宗蔡恪、吴觞,飞羽宗魏羝,此中魏十7、吴觞、柳阙在第二轮能够应战寇玉城、浦羽、魏羝、蔡恪。
浦羽苦笑一声,拱拱手道:“甘拜下风。”
二人双双向石铁钟躬身施礼,各自退下,这一场赌局,胜者吴觞,败者浦羽,杜默将铜印移到吴觞名下,对他那点小算盘心知肚明。有其师必有其徒,少了那股子狠恶之气,毕竟难成大器,吴觞……也就如许了!
作为第一轮的胜出者,每人名下都有两件彩头。
邢越拍拍门徒的肩膀,揪然不乐,五行宗已经出了一个惊才艳艳的褚戈,现在又多了寇玉城,二人联手,互为掎角,御剑宗年青一辈无人能与他们争锋,至于师弟岳朔的女儿阮静,碍于出身,他向来没把她当嫡派弟子对待。
剑芒凭借于飞剑,就像藤萝缠绕古木,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,说的恰是这个事理,大凡剑芒吐至三尺开外,已是极限,以后每增加一寸,都要破钞数倍之功,得不偿失。据传昆仑曾有一名前辈,修为止步于剑芒关,毕生精研剑芒,修炼到高深处,能将剑芒吞吐至丈许开外,神出鬼没,如长虹贯日,伤人于无形。
胜负已分,寇玉城以剑驻地,胸口狠恶起伏,神采非常倦怠。烛阴诀变幻莫测,凌厉至极,为了击败石传灯,他底牌尽出,莲瓣乃红莲剑气所化,能发不能收,这一战后,他元气大伤,不宜再催动剑气,以免毁伤底子。
明月高悬,天气朗朗如旧,剑气尽数消逝,剑芒亦随之泯没,寇玉城踏上半步,双眸精光闪动,又是一剑挥出,周身莲瓣随剑势囊括而去,抢先恐后飘向石传灯。
寇玉城步步进逼,间隔石传灯不到丈许,定神剑仍然纹丝不动,烛阴吹息的守势愈发凌厉,如疾风骤雨,狂暴残虐,他终究维系不住飞舞的莲瓣,眼看着一片片渐次枯萎。
石铁钟道:“第七场,寇玉城挑石传灯,寇玉城胜,石传灯败。”杜默将那盘蒙尘的蛇蜕移至寇玉城名下,与一枚紫玉佩放在一起,紫玉佩是寇玉城摸得的彩头,镂刻着数种狰狞毒虫,一看便是大凶之物。
“咯咯”数响,寇玉城窜改身躯,骨节摩擦,如同生锈的铁门枢,他将铁剑缓缓一挥,吐出一道赤红的剑芒,横贯重重剑气,由数寸敏捷缩减为二指宽,直射石传灯手中之剑。
世人这时才看清他手中的飞剑,形同一根粗厚的铁条,略具飞剑的模样,剑尖作钝圆,两侧不开锋,无脊,无锷,无镗,无墩,黑沉沉极不显眼。
心中转着动机,脸上不动声色,吴觞举目望向寇、浦、魏、蔡四人,寇玉城太短长,蔡恪是同门师兄,此二人不予考虑,剩下五行宗的浦羽,和飞羽宗的魏羝,他瞥了一眼石台上的彩头,朝浦羽浅笑道:“浦师弟,可否将铜印让与为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