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锁攻,阳锁守,阴阳二锁合一,安德音底子无从抵抗,阳锁从他脊背破体而出,游丝穿透经络,缚住本相,他浑身酸软,如被千万只蚂蚁咬噬,一丝一毫的力量都使不出,耷拉着双翅,不上不下,任人宰割。
安德音闻言又惊又喜,他在镇妖塔下枯守数万年,早就绝了再见天日的心机,没想到一朝时来运转,竟可重获自在。念及自在安闲遨游在六合之间,背负彼苍俯瞰大地,他一颗心变得炽热,结结巴巴道:“接天岭……现在都有谁在?”
受阴锁气极牵引,阮静眉心放出一道白光,阳锁迫不及待蹿出,追逐阴锁而去,二锁忽分忽合,若即若离。
“没干系。”魏十七摸摸她的头,又收回击,有些难堪,他总忍不住把阮静当作阿谁缠人的小萝莉。
最后的欣喜畴昔,安德音很快发觉,从镇妖塔下脱身并不是甚么功德,看看四周都是些甚么人,阮静,魏十七,九黎,天禄,这清楚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态势。情势比人强,他固然朴重,也不是一根筋的货,眸子骨碌碌直转,老诚恳实待在原地,静观其变。
阴锁抽雄主,阳锁抽雌儿,要对于碧梧岛的妖凤,须得阳锁攻,阴锁守。九黎深思很久,从镇妖塔下摄出一头锦纹毒鸩,着地一滚,化作一名妖娆的女子,身披彩衣,媚眼如丝,娇滴滴笑道:“呵,这么大步地,奴家可消受不起……”
九黎对他的姿势很对劲,若一见面就喊打喊杀,也不配他许以甚么好处。他微微点头,直截了当道:“金睛大鹏鸟的风遁术很有独到之处,安德音,你陪他二人演练一宗神通,事成以后,送你去接天岭束缚群妖,不消再回镇妖塔了。”
天禄对安德音嗤之以鼻,这一点点小苦头都受不起,亏他还美意义说“不可”。九黎关照了一声,她满心不乐意,掏掏摸摸,翻出一颗丹药,顺手一丢,滚落在安德音面前。
魏十七听九黎的言谈,很有网开一面的意义,也不为已甚,礼服了金睛大鹏鸟,便即收回阴锁,将其束缚。安德音身不由己坠落在地,摔地鼻青脸肿,眼冒金星,有气有力地嗟叹着,头都抬不起来。
安德音能发觉到对方的轻视,但他实在是有苦说不出,江山元气锁钻入体内,游走于经络窍穴,比任何酷刑都难挨,他宁肯被抽筋扒皮,起码还痛得利落些。
魏十七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,他拉着阮静走到角落里,将阴阳二锁的各种窜改说与她听,阮静听得很细心,方才的一番演练让她心中有了底,把持阳锁共同阴锁并不困难,更加艰巨的应战还在前面。
江山元气锁甫一现形,安德音便神采大变,寒意打心底腾起,腿脚一阵阵发软,他本能地着地一滚,现出金睛大鹏鸟的本相,双目如电,翅膀一展,已高高飞起,巨大的身影若隐若现,将风遁术催动到极致。
“甚好。”九黎朝魏十七打了个手势,“脱手吧。”
心神稍分,阳锁无人节制,自行起便,点头摆尾晃了几晃,将那一缕游丝悠悠甩起,抛出一个个的线圈,或扁或圆,舒张不定,音波箭射入此中,如泥牛入海,泯没无声。
安德音声音颤抖,“仿佛远处高楼上迷茫的歌声”,期呐呐艾道:“不……不……不可了……”
阮静并不在乎,低头细细深思了一遍,道:“我晓得了,再来试一遍!”
阮静将阳锁支出体内,怔怔道:“我走神了。”
安德音无可何如,只得挣起家,将丹药吞入腹中。丹药入口即化,一股热流从喉咙口淌入腹中,热力漫衍满身,三千六百个毛孔无一不舒坦。这不是甚么乱来人的便宜货,货真价实,居家必备,安德音感觉轻松了很多,从脏腑到骨节,像被一只和顺的手揉过,妥当而和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