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所说的“金仙师”,应当就是五行宗的金一彪。
孟中流有一句话没说错,这些人妖混血经历了觉醒夺舍,血脉灵魂同出一源,是极其可贵的大补之物,若以秘术凝练为丹,称为“大成丹”,于冲破瓶颈很有增益之效,这并非空穴来风,《太一筑基经》中言之凿凿,有据可查。
“是,仙师若能收留奴家,是奴家的福分。”
孟中流弥补道:“东首靠近木墙有几座小屋棚,土人晓得我等不惯数人挤在一处,特地另建的,诸位师侄请自便,随便安息,出行的话,最好不要深切蛮骨丛林。”言毕,他引了史平复、王晋、浦尾生另行安设,留下一干二代弟子“自便”。
“仙师远道而来,小女子奉族长之命,自荐床笫。”
“把头抬起来。”
“之前没有人看上你吗?”
万籁俱寂,轻微的脚步声垂垂靠近,停在屋棚外,有人悄悄敲了两下,问道:“仙师可曾睡下?”声音温婉,腔调却有些生硬。
她老诚恳实道:“族长说,仙师帮我们对于蛮骨丛林里的妖兽,村庄又穷又苦,没有甚么拿得脱手的东西,我们能够用来……排解愁闷,如果老天开眼,怀了后代,结下仙缘的话,向仙师学一些粗浅的神通,也能够保护村庄。仙师,你要我吗?”
小蝶偷偷瞅了他几眼,摸索着道:“仙师不要奴家侍寝,奴家就不打搅了。”
长髯老者瞥见他御剑飞在空中,咧嘴一笑,朝他招招手,表示他走迩来细心打量,有胃口的话掺一脚也无妨。
“没有,不过我能够用一些神通来互换。”
“仙师带了盐和茶叶?”小蝶镇静起来。
“是。”
“仙师到那里都是仙师,汉人超卓的女子多得是,那里看得上我们这些土人……”
魏十七趁着月色,沿木墙走了一圈,侧耳聆听密林中传来的动静,草叶间的虫鸣,风穿过树枝的哭泣,妖兽的低吼,它们仿佛遭到某种勒迫,骚动不安。他低头深思半晌,挑了木墙下的一座屋棚,推开狭小的流派,凝神望去,内里是一间地穴,长宽约六尺,空荡荡甚么都没有,角落里堆了一些茅草,权作铺盖。
说到这里,世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魏十七,从他安静的脸庞滑落,落在左手手背上。那一道印痕,他也有,那是人妖混血的暗号,“骡”的证明。顾忌的氛围悄无声气地伸展,若那三头“骡”都堪比魏十七,这一趟驰援可不是甚么好差事,保不定连性命都会交代在这里。
现在,他们又返来了,嗜血,狡猾,残暴,十有八/九熬过了第二次血脉觉醒,受本能差遣,回到蛮骨丛林,谨慎而踌躇地靠近昆仑。
世人在祭坛前多坐了半晌,三三两两起家,朝村庄东首行去。
分开流石峰之前,朴天卫切身来到赤水崖,跟他细谈半晌,透了些底。
史平复一锤定音,道:“妖兽不敷为虑,倒是那三头觉醒的妖物,有些毒手……嗯,明日且在村中筹办一下,土人有一些东西能够买卖,兽骨草药之类,他们不消银两,以物易物,一些盐,一小包茶叶,布铁针线都可,运气好的话,或许能换到所需之物……后天一早,解缆剿除妖物!”
虽是土人女子,言辞却甚是雅驯,魏十七心中一动,道:“你出去,我有话问你。”
“何事?”
他们一个个不知秘闻,史平复倒是心下雪亮。
“族长有没有奉告你,为甚么要这么做?”
在流石峰,镇妖塔,炼妖池下,弹压着死在通天阵下的天妖,只要吞噬了父母,第三次觉醒,才气真正担当血脉,成为纵横天下的大妖。
敌众我寡,无法只得退走,暂避其锋芒,不过那长髯老者挥手之间,孟中流重视到他左手手背上有一道灰色的印痕,微微鼓起,像一弯新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