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翻着《廿六符源本》,一边听卞慈讲解,魏十七如有所悟,豁然开畅,公然,光有教员还不可,课本选得好,才气事半功倍。
谢景岚踌躇再三,低声道:“师兄,你不是他敌手。只怕连师尊……都没有必胜的掌控……”
魏十七从袖中‘摸’出《廿六符源本》,递给卞慈,道:“你看看,这是不是凌霄殿的入‘门’功法?”
开口讽刺他的亦是凌霄殿弟子,姓柏,单名“虎”,师从殿主许灵官。康、柏二人同为凌霄殿年青一代俊彦,修为在伯仲之间,谁都不平谁,谁都压不住谁,数番赌斗,都两败俱伤,斗出了真火,势同水火。康阙在魏十七手上吃了大亏,柏虎幸灾乐祸,逮住机遇跳出来刺他几句,成心火上浇油。
天‘色’将晚,鹤唳声穿云裂帛,透出凄厉苦楚的味道。远远瞥见那三间草庐,篝火劈啪作响,火星飞入暮‘色’苍茫的天空,浓云滚滚而来,又滚滚而去。
笑声是如此刺耳,康阙双手握拳,指甲刺进掌心,鲜血淋漓,却恍若不觉。他不惊骇得胜,屡败屡战,越挫越勇,修为才气勇锐‘精’进,只是这一次,他看不到任何机遇,敌手尚未尽尽力,他便坠落深渊。
一只拳头劈面击来,越来越大,康阙看得清楚,身材却不听使唤,面前俄然一黑,鼻梁遭到重击,酸痛难挡,泪水飚飞,两颗‘门’牙掉落口中,舌头尝到了血腥的咸味,却似“开了个油酱铺,咸的、酸的、辣的一发都滚出来。”
谢景岚当即开口不言。
“《廿六符源本》是我凌霄殿上一任殿主亲手誊写的真本,随随便便落入外人之手,康师兄,你为报‘私’仇,失了《廿六符源本》,罪莫大焉。”
但是康阙畴昔的敌手毕竟只是太一宗的同‘门’,夏虫不成语冰,他的眼界范围于一地一隅,未曾见地过这个天下的强者。
康阙脸‘色’一沉。
他语气固然轻浮,话却说的中肯,康阙‘欲’言又止,思忖再三,长长感喟一声,道:“技不如人,愿赌伏输。”
康阙脸面丢尽,挣扎着爬起来,谢景岚仓猝上前扶住他。放眼望去,魏十七只剩下一个背影,待要说几句狠话,又窝塞得说不出口,康阙惭愧难挡,只盼着有个地‘洞’一头钻出来,再也不出来。
魏十七想了想,“内城‘山泽如一’的濮师儒?”
魏十七将《廿六符源本》一卷,归入袖中,一起看些景色,不紧不慢回到了鹤唳峰。
“胡说!”康阙瞪了他一眼,下认识朝四下里张望了一眼,恐怕被人闻声,传到师父耳中。
魏十七接过那半扇獐子,在火上纯熟地燎烤着,他也不怕烫,顺手撕一条,蘸了少量盐末,塞进卞雅口中,卞雅高兴地咀嚼着,含含混糊道:“香,好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