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魈听到这里,插嘴道:“玄水黑蛇佘昊天赋不敷,寿元无多,它的父母不吝性命潜入黑龙潭,带回一片颈下逆鳞,救了佘昊的小命,黑龙若还活着,哪容得两条小蛇猖獗。”
“魏老弟,明人不说暗话,你我俱是同类,虽说态度分歧,毕竟有那么一些香火情在,说实话,与昆仑为敌,并非出于本意,实在是受太一宗勒迫,迫不得已。”
浦尾活泼机百转,俄然挺止了身躯,涩然道:“我儿子被他们掳走了,我得把他找返来。”他不再踌躇,御剑而起,投入树林中,义无反顾,全然不给旁人安慰的机遇。
这便是承诺了。晏南平笑了起来,“现下说如何分,空口白牙,都是哄人的虚言,先下得黑龙潭,找到遗骸再说,以魏老弟的气力,不必担忧我等忏悔。”
这是实在话,魏十七有些心动,地渊黑龙,碧梧妖凤,首穷天狐,北漠天狼,侵入这方六合最刁悍的四名天妖,此中又以黑龙为最,如能获得它的遗骸,也许真会是天大的好处。
前后三声钟响,震民气魄,撼岳剑穿地而出,哀鸣不已,化作一抹流光,投流石峰而去。剑在人在,剑亡人亡,史长老弃了斯须不离的飞剑,性命堪忧――孟中流与浦尾生面面相觑,敌手如此刁悍,他们又该如何是好?
“太一宗来了几人?”
孟中流正待开口,忽见一长髯老者,一妖娆女子,一黑瘦少年从林中步出,只得苦笑道:“看来是走不脱了!”
晏南平扳动手指道:“天风殿殿主吴鲲,凌霄殿供奉洪新,风雷殿殿主楚天佑的二门徒文秋蓬,三人以文秋蓬为首,又以吴鲲修为最强。”
孟中流看看周戟,又看看魏十七,“你们如何说?”
见地了五色神光和剑气化莲,孟中流心中的那点小对劲早已烟消云散,魏十七,寇玉城,这两个昆仑的后起之秀咄咄逼人,在他们面前,除了痴长几岁,他没有任何夸耀的本钱。
“我等也不肯为太一宗卖力,虚与委蛇罢了,此番来到蛮骨丛林,实在是另有筹算。”晏南平顿了顿,堆着笑容道,“这通银河下流有一处深潭,此中藏了一桩天大的好处,只是折了玄龟江巨野,气力有所不待,没何如,只能厚着脸皮来找魏老弟援手,若到手,便分润老弟一份,毫不食言。”
周戟摸索着道:“王师叔他们……”
魏十七摸着下巴,如有所思,想了半晌,道:“找到黑龙的遗骸,这好处如何分?”
孟中流直截了当戳破了他的幸运,“太一宗来了不止一人,再加上夔牛和木魈……这么久没动静,凶多吉少。”
“好,成交。”他顺手将朱雀的妖丹抛还给沈瑶碧,弃若敝屣,连她脸上欣喜的神情都没有多看一眼。
晏南平拊掌感喟,絮干脆叨道:“魏老弟是夺目人,江巨野折在你手,也是命数使然,怨不得别人。不瞒魏老弟说,眼下情势大不妙,太一宗稳操胜券,史平复业已授首,王晋等人俱被擒下,只逃掉一个使铁剑的剑修,身法诡异,与灵猫族有几分类似,钻入林中就不见了。”
晏南平心中大定,能通报姓名,那就另有得筹议,一上来叫打叫杀,实在有违他的本意,昨夜一战打得莫名其妙,折了江巨野,伤了沈瑶碧,若非太一宗在身后虎视眈眈,他千万不肯主动挑衅昆仑。
凡事都可筹议,只要付得起价码。
晏南平听任他们分开,眼皮子都不稍动,他呵呵干笑几声,道:“不打不了解,尊驾如何称呼?”
“你们有何筹算?”
晏南平苦笑道:“这个……我也不敢打包票。”
魏十七道:“姓魏,魏十七。”
“那深潭唤作黑龙潭,传闻黑龙的遗骸便在潭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