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窟洞中不辨日夜,每隔七日丹毒发作一回,以此计日。约莫过了数月,魏十七将蓬莱袋中两端人面鸠,一头吊睛白额大虫尽数吃完,又凿开“筋缩”、“中枢”、“脊中”三处窍穴,督脉九处窍穴贯穿,元气潮汐愈发澎湃,艮土之气潜移默化淬炼着身材,肌理模糊透出金石之色,背上被岩石几次划破的伤口尽数愈合,连疤痕都没有留下。
是之前先逃的那头,还是被他打昏的那头?在他眼里,人面鸠都长一个样,没甚么别离。铁棒是钝器,悬在半空使不着力,魏十七左手拔出寻龙剑的同时,右手将铁棒插入山崖,一剑自下而上撩起,从人面鸠的胸口切到头颅,一剖为二。他不等尸身下落,立即催动蓬莱袋,将其摄取袋中,双脚一蹬山崖,顺势拔出铁棒,再度往下坠落。
估摸着雪窟洞的入口就在四周,他稳住身形,稍稍喘了口气,耳畔俄然响起一声尖叫,一头人面鸠恶狠狠扑来,伸开血盆大口,暴露密密麻麻的利齿,几近能将他脑袋一口淹没。
第一件事很好处理,寻龙剑削铁如泥,插入山崖中,充足他稳住身形,固然有些暴殄神兵,也不顾了这很多了。至于第二件事,听天由命,碰一碰运气吧。
略带沙哑的嘲笑声犹在耳畔缭绕,越想越感觉耳熟,魏十七心中一动,骇然记起了平渊派的戚都,本来是他及时赶到鬼门渊,救了徒儿一命。他低头看看寻龙剑,再看看手背上的蓬莱袋,心道,如果戚都脱手,阿谁叫棲落的人面鸠少女必然讨不得便宜,最好他们斗个两败俱伤,顾不上本身。
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秦贞闻到烤肉的香气,仿佛在梦中,她紧闭着双眼不敢展开,恐怕展开眼,梦就会醒。
她瘦了,下巴尖得让民气疼,神情蕉萃,头发也有些枯黄。魏十七忍不住在她干涩的嘴唇上亲了一下,起家去林中拾些枯枝,升起一堆暖和的火。
魏十七看了最后一眼,把面前统统深深印入脑海,掉头分开鬼门渊,踏上了归程。
他感觉有些心慌,胸中闷着一口气,“要变强大,必然要变强大!”这个动机向来没有如许激烈过。
鬼门渊一片沉寂,迷雾中没有人面鸠的尖叫,温馨得让民气慌,魏十七提着心爬上山崖,却甚么都没有产生。
无数狼籍的动机在脑海中此起彼伏,魏十七合上眼,昏昏欲睡。顷刻间一声沉闷的巨响,雪窟洞狠恶颤抖,碎石灰尘纷繁落下,很久才停歇下来。魏十七把耳朵贴在石壁上凝神谛听,山崖上方传来隆隆的打斗声,对劲的狂笑,凄厉的嘶叫,那是戚都和棲落发挥大神通,舍命相斗。
她的身材又轻又软,仿佛没有分量。她只说了声“师兄,终究比及你了……”就落空了知觉。
“但是我等不急了……师兄,我嫁给你做老婆好不好?”
寻龙剑较平常飞剑来得短小,只要尺半长,韧性极佳,悄悄一刺即没入山崖,颤抖几下,把魏十七吊在半空中。魏十七挪动脚尖,找到一块凸起的岩石,稍一借力,左手拔出寻龙剑,贴着绝壁下滑数尺,又将寻龙剑刺入山崖,如此来去,敏捷坠入鬼门渊中。
魏十七回到黄龙子打坐修炼的石室中,靠着石壁坐定,感觉窍穴中元气为之一空,身材怠倦不堪。跟棲落比武不过半刻,他已倾尽尽力,榨干了体内每一点潜力,若不是对方不惯殛毙,只怕一照面就有杀身之祸……鬼门渊公然凶恶,不知师妹有没有分开,会不会犯傻返来找本身……
这类级别的争斗,挨着点边擦着点皮也会丧命,还是老诚恳实躲在雪窟洞里修炼吧。魏十七脱下衣裤,叠好了塞进石壁上的洞窟中,以免磨损,他从蓬莱袋中取出人面鸠的血肉,重新过起茹毛饮血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