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十七双手抱肘,不紧不慢地逼近,辛老幺大吼一声,浑身肌肉块块鼓起,咬紧牙关,脖颈上鼓起小指粗的青筋,挥动侧重剑冲上前,尚未近身,剑丸已如流星般飞出,铮的一声,弹出一柄不敷三尺的飞剑,化作一抹若隐若现的蓝芒。
重阳重剑最好的进犯范围是身前一尺至一丈,过近,阐扬不出重剑势大力沉的上风,过远,重剑回扭窜改又稍显痴钝,但是就在间隔辛老幺一丈处,魏十七俄然愣住了脚步。
藏雪剑在锻造时掺了少量乌金和海底寒铁,本来就以迅捷见长,过后魏十七在赤霞谷中以丹火融入一块拳头大小的乌金,遁速又进步了数分,辛老幺那里看得清飞剑来势,只得不吝力量,将重剑舞成一团旋风也似的黑影,滴水不漏护住满身。
这算不算捧杀?魏十七看了他一眼,见他一脸安然,只得苦笑一声。
藏雪剑在虚空中穿越,瞻之在前,忽焉在后,辛老幺毛发根根倒竖,感到莫大的威胁,只要稍一松弛,飞剑就会寻隙而入,刺进他的关键,一时候自保不暇,那里还顾得上腾挪挪动,寻觅战机。魏十七御剑术尚未大成之时,也碰到过一样的窘境,但他炼体有成,以铁棒为主,藏雪剑为辅,天然能使出各种手腕,窜改优势,辛老幺的战法过分单一,一旦重剑被禁止,就只能疲于抵挡,有力反击。
重阳重剑不是不能飞,只是等闲不飞。
重阳重剑与凡是的飞剑截然分歧,无刃无锋,长三尺三寸,宽二寸七分,厚八分,重八十斤,与其说是“剑”,不如说是一根扁平的铁条,某种意义上,重阳剑谱与疯魔棍法有异曲同工之处,击败辛老幺或许不难,但要以长辈的身份指导他剑术,却绝非易事。李少屿成心偶然挤兑了他一回,魏十七公开里嘀咕了几句,众目睽睽之下,也不便推委,只得徐行上前,淡淡道:“不敢,师兄厚爱,愧不敢当。”
这一场练剑暂告段落,李少屿最后不疼不痒点拨了辛老幺几句,世人各自散去。秦贞站在魏十七身边,亦步亦趋,李少屿很有眼色,只作不知,跟他打个号召,就此别过,宋韫牵挂着余瑶,心中有些不忿,用心提示他既然来到仙云峰,就别忘了去后山拜见“陆师姐”。
“咦,是剑丸么?”宋韫如有所思,看来魏十七是走上了姜永寿和潘云的老路,不晓得这一次他又能走多远。
李木子咦了一声,非常惊奇,他师从鲁平鲁长老,天然识得魏十七发挥的恰是“鬼影步”。
魏十七俄然鼓起恶兴趣,屈指一弹,一枚蓝幽幽的剑丸飞出,环绕着他的身躯缓缓扭转,忽上忽下,忽左忽右,划出一个又一个圆圈,只可惜面前没有一人能体味此中深意。
只半晌工夫,重阳重剑的利弊就透露无遗,魏十七见差未几了,将藏雪剑一撤,仍化作一枚剑丸,收回击中。辛老幺压力一轻,以重剑支地,衣衫尽被汗水湿透,气喘吁吁,勉强道:“多谢师叔指导,做师侄的……阿谁……受益很多……”他感觉口中苦涩非常,不晓得该如何说下去。
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,辛老幺催动剑种,猛地一甩,重剑脱手飞出,呛啷一声响,从剑柄内抽出一条黑黝黝的铁链,末端系着一枚铁环,紧紧扣在掌中。
半晌后,林间再无旁人,只剩下风声哭泣,残雪暗淡。
二人相距越来越近,辛老幺肌肉紧绷,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,他三度败在魏十七部下,早已把他视为宿命的敌手,毕生的大敌,磨炼本身的砺石,“指导”如此,只是场面上的客气话,他巴望与他倾力一战,看谁能笑到最后!
宋韫听了差点笑出来,一开端还觉得李少屿心胸不忿,用心刁难魏十七,厥后观其神情,听其语气,才发觉他是至心诚意这么想的。那一年赤霞谷论剑由五行宗秦子介主持,钩镰宗门下只要余瑶参加,她本来不在乎,被李少屿几句话一拨撩,倒有些猎奇,惦记取找机遇扣问其中详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