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出洞天后,魏十七细细揣摩了一回,不管是翻开浑沌一气洞天锁,还是催生参天造化树,关头在于真仙之力。大瀛洲没有真仙坐镇,陆黾洲星罗洲渊海虽有真仙,一来真仙不轻动,二来对上真仙也无胜算,似马鹿这平分魂化身,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。他思来想去,只能打斜月三星洞的主张,虽不知葛阳真人是如何催动真仙之力的,但舍此以外,再无机遇。
“北海湾中,妖奴与海族争斗是局势,不过,彼辈可有自相残杀的?”
魏十七慢吞吞道:“晋升修为是其一,现到手好处是其二,陆海对峙数万载,北海湾给了他们一个正面较量的机遇,大志之徒岂肯错失这等良机,这是其三,有这三个原因,涌入北海湾的妖奴只会越来越多,‘陆口’不消放松,‘海口’就让他去,阎川坐镇四海,自有掌控,谅他也不敢胡来。”
支荷颇感不测,问道:“不知左殿欲如何鉴定?”
“试炼结束后,神兵堂将从夺得冥石的妖奴中遴选第一支强兵,入盲海小界,与十万鬼阴兵磨砺,你找一个压得住阵脚的人,这支强兵,就交给他统领。”
贺寿只是一个借口,一个推出六棱赤玉柱的契机,寿宴以后,魏十七便隐居幕后,用心致志养伤,除了寥寥数人,寥寥数事,不再过问荒北城的事件。屠真定时送来精血精魂,秦贞日夜陪在他身边,阮静外出探听动静,返来后挑要紧的说给他听,魏十七常常一笑了之,并不主动插手。
支荷有条不紊,一一道来,语气里不带涓滴情感,魏十七看了她一眼,问道:“既然有如许的题目,你感觉是放松‘陆口’,还是收紧‘海口’为好?”
支荷心中打了个格登,道:“阎川震慑四海,海族抱成团,分歧对外,妖奴桀骜不驯,偶有残暴之徒,劝说后有所收敛,毕竟妖奴穷惯了,多数不及海族身家丰富,自相残杀也没甚么好处。”
“妖奴是刀,海族是磨刀石,刀要精挑细选,磨刀石却不必苛求。”
支荷微微一怔,面露忧色,忙谢过师尊,心中却有些忧愁,第一拨出神兵堂修炼的妖奴,多是诸位城主的亲信亲信,放在之前,都在胡帅麾下,也没甚么大不了的,但眼下她已转投魏师门下,名不正言不顺,此事有些毒手。不过转念一想,这是师尊设下的磨练,若连这点手腕都没有,荒北城哪另有她的安身之地,戋戋几个妖奴,能掀出多大的浪头来,敢不听话,就夺了精魂一脚踢出去――只是这“压得住阵脚”的人选,倒要好好考虑。
这不是一场一小我的战役。
“是。”
魏十七点头道:“你能想通这一节,很好。”
肉身的病愈极其迟缓,急也急不来,闲来无事,魏十七将心神沉入“一芥洞天”,试图从造化树中将马鹿遗下的妖丹取出,看望真仙的秘闻,没想到妖丹一入树身,便崩溃无迹,再也找不返来,只剩下一株朝气勃勃的小树苗,动摇枝叶,仿佛在向他乞讨甚么。
“我会遣数百鬼阴兵散入北海湾,击杀鬼阴兵可得冥石一枚,视冥石大小多寡而定。”魏十七顿了顿,又道,“冥石大者,可换上品精魂一道,小者,可换中品精魂一道,神兵堂只认冥石,不拘何人到手。”
魏十七笑笑,偶有残暴之徒,劝说后有所收敛,多数不及海族身家丰富,支荷的言辞滴水不漏,有理无益有节,她这个泗水城主,也不是白当的。不过支荷既然掌控得住大局,他也不去插手,哪怕她站在妖奴一边,有些不便明说的谨慎思,也在道理当中。他略一沉吟,道:“神兵堂右殿精研真身,左殿裁定品阶,不久以后,左殿殿主灵渠真人将送第一拨妖奴入北海湾试炼,以此鉴定真身品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