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文焕一弹手间断龙剑,道:“云牙宗也好,太一宗也好,进了昆仑,就要守昆仑的端方,你若不退,那就留下来吧!”
曹近仁把妖物的毛皮剥下,挑肥嫩的腿肉割下几块支出储物袋中,到了早晨露宿时,忙着拾柴生火烧水烹茶烤肉,魏十七是山中猎户出身,这些活计都做熟了,相帮着搭把手,曹近仁受宠若惊,一迭声地伸谢。
那阴柔男人沉默半晌,语气带上了几分客气,“太一宗追捕云牙宗余孽,事出有因,并非成心冲犯。敢问尊驾但是昆仑门下?”
魏十七喝惯了精致的盐茶,喝这类要细细咀嚼的淡茶感觉不过瘾,不过品茶的端方倒是做得像模像样,让卫蓉娘实在惊奇了一回,她晓得魏十七是山中猎户出身,只怕大字都识不了一箩筐,没想到他竟然懂品茶,公然是人不成貌相。
卫蓉娘不紧不慢道:“中原的修士胆敢超出蛮骨丛林,冒天下之大不韪,未免太太小觑我昆仑了。”
不过他们运气不好,斩杀的妖物体内都没有孕育妖丹。
“……当年太一宗与昆仑派以蛮骨丛林为界,互不相犯,尊驾如果昆仑弟子,自当另说,若不是昆仑弟子,有何资格插手太一宗的事?”
段文焕承诺一声,挺剑而上。
三人朝东南疾行,卫蓉娘和段文焕衣袖飘飘,一步跨出丈许,飘飘若仙,魏十七没学过这类赶路的法门,只得泼开双腿紧随厥后,姿式固然笨拙,速率却不慢。
喝过茶,曹近仁取出干粮,割下烤肉分给世人,魏十七按例只吃肉,曹近仁善解人意,又多烤了几块肉给他。
一行人在昆仑山中逶迤而行,途中碰到过几头不成气候的妖物,都是段文焕脱手处理掉,为了此次历练,他特地从师门借出断龙剑,戋戋妖物,底子挡不住他一剑。
段文焕义愤填膺,喝斥道:“中间何人,为安在昆仑动粗?”
不管剑囊还是储物袋,都需成为内门弟子,或是立下充足的功绩,由师门长辈赐赉。
“是火蛇符,中原的符修才会炼制。奇特,符修如何会在昆仑山出没?”卫蓉娘长身而起,叮咛道,“素真,你和近仁留在这里关照,文焕和十七随我去看看。”
魏十七身边也有储物的容器,但蓬莱袋只能装血肉,且来源不明,不宜见光,剑囊虽是师门所赐,又只能装兵器,不做他用,他见储物袋存放杂物甚是便当,也想弄一个在身边备用。拾柴生火时,他随口向曹近仁探听储物袋,才晓得那并不是人手一只的通衢货,而是卫蓉娘从蓬莱殿领出来,暂借他利用。
那阴柔男人脚尖一点点用力碾下去,方脸壮汉疼得厉声惨叫,他却不为所动。
无移时工夫,三人来到火光隐灭的密林中,却见一个方脸壮汉倒在地上,四肢扭曲,弯折成诡异的形状,胸口衣衫被火焰焚尽,暴露焦臭的胸膛,四下里一片焦黑,草木俱毁,另一名阴柔男人一脚踏在他胯间,冷冷逼问着甚么,仿佛极不对劲。
那火光形同灵蛇,起得甚是高耸,段文焕皱起了眉头,“莫非是符修?”
卫蓉娘一行五人,除了魏十七外,另有三人都是她的门徒,二人在内门,一人在外门。内门弟子一男一女,男的叫段文焕,已冲破剑种关,但还没找到符合本身的飞剑,女的作道姑打扮,俗姓陈,道号素真,很有几分冷傲的姿色,已固结道胎,正在打击剑种关。那名外门弟子叫曹近仁,三十来岁,手脚敏捷,为人甚是机警,脸上常带着笑,把行宿安排得妥妥当帖。
卫蓉娘撕下一小片肉,斯斯文文放入口中,嚼了几下,口齿留香,正欲夸曹近仁技术不错,俄然放动手中的烤肉,凝神了望东南处的密林。隔了好几个山头,俄然亮起一道刺眼的火光,一闪即逝,无数惊鸟从林梢扑起,四散飞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