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仙收敛气机的手腕各具其妙,与其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闯,不如去往西域走一遭,大涤子当机立断,唤上鲁阳生等踏上西行之路,趁便寻觅金仙的下落,有枣没枣打三竿,能撞到几个是几个。泥丸宫中的阵阵刺痛令他不敢怠慢,大涤子早已盘算了主张,万一遇见“伪庭”同侪,先好言相劝,若对方固执不睬,就下狠手将其降服,监禁修为种下剧毒,逼他不敢起二心,万一收不停止打杀了,将尸身支出储物袋,今后呈上申元邛,也算是有个交代。
祖龙殿无人坐镇,幽冥之气渐次散去,“伪庭”诸殿如沙上之塔,土崩崩溃,卷入时空深处不知所踪。跟随赵壶来临下界的金仙运气多舛,死的死,逃的逃,回是回不去了,六合虽大,彼辈却堕入无路可投的绝望,恐怕被申元邛追上,吃剥得一干二净。他们大多抱团取暖,有些留在了夏土,有些去往外洋,剩下的信不过旁人,各自散去。
申元邛并没成心识到这一点,即便认识到,他也不会太在乎。仿佛有一条鞭子抽打着后背,他孤身一人,沐雨栉风,马不断蹄斩杀金仙,终究在七载后凑足了资粮,一举练成“食饵术”第六层。神魂凝实,元炁充盈,感受六合尽在把握,剩下要做的就是几次打磨,以求炉火纯青。
当他分开时,人间各种仿佛褪去了色彩。
齐明山原是“夏关寨”的地盘,人丁非常畅旺,山民不祭神鬼,数百年来只供奉“一气宗”,以山腰“镇北庙”为界,修羽士与凡夫俗子各安其处,固然谈不上其乐融融,起码井水不犯河水,遇事也能有个筹议。妖修的到来毁了统统,“一气宗”的修士如土鸡瓦狗,很快被他们吃得干清干净,接下来轮到凡人遭殃,齐明山只进不出,到处鬼打墙,逃都没处逃,只能胆战心惊等着祸事临头。
妖物吃人直如人吃猪羊,天经地义,不过既为金仙,脱胎换骨,对血食的渴求不那么激烈,大涤子也已经好久没吃人了。他能了解鲁阳生等为何如此暴戾,他们在惊骇,惊骇申元邛找上门来,将他们一一打杀,吸食一空,唯有重拾起吃人的本能,醉生梦死,才气临时忘怀存亡之间的大可骇。大涤子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但愿,鲁阳生等环绕在他身边,听他报告申元邛与迦阑的筹算,面面相觑,极天之行当然是拿性命去冒险,但不走这条路,另有旁的挑选吗?
大涤子又问起其他金仙的下落,鲁阳生倒是心中一动,他在“伪庭”有一名老友,名为“河源道人”,鲁阳生曾力邀他同业,相互也可有个帮衬,但河源道人见他身边只剩妖修,直言回绝,单独一人上路,临别前听他嘀咕了一句,不如去往西域荒凉,借风沙粉饰形迹。他踌躇半晌,将老友给卖了,大涤子却也晓得河源道人,此子常日里不显山不露水,实则很有几分道行,与报酬善,妖修佛修都说得上话,倒是个合适的人选。
大涤子受命大肆搜索金仙的同时,申元邛也没有闲着,幽冥之气散落六合间,跟着气意混合如一,他对彼辈的感到也渐次淡去,“食饵术”第六层洗练精魂元炁,如一个无底洞,需求填入海量资粮,眼下当务之急,是抢在感到完整消逝前,将坠入凡尘的金仙一个个揪出来,抽灵魂,吸精元,吃到肚里才是本身的。
有道是“死道友不死贫道”,拿“伪庭”同侪献上投名状,大涤子内心并没有过分纠结,何况极天之行需求人手,供人差遣,如何都好过被申元邛吃干抹净。赵壶已亡,六合相磨,世人和光同尘,体内幽冥之气不竭散失,感到越来越微小,大涤子在夏土兜兜转转,终究在齐明山中找到一伙妖修,都是他的徒子徒孙,以狼妖鲁阳生为首,共四位金仙,收敛气机,靠吃人度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