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浣月将剥好的瓜子仁儿递给楚姮,这时也插言道:“这卢飞星也是臭名昭著,奴婢久居后宫,都晓得他此人风骚成性,曾经还企图勾引宫女。”
他正在跟一年青男人说话,那男人穿戴花里胡哨,转过脸来,却让楚姮惊了一下。
不过这些对于楚姮来讲,都与她无关。
楚姮懒得理他,一转眼看到两个熟谙的人影。
蔺伯钦心头一跳。
这里地处京郊,拥一方浮兰温泉,后山有獐子雉鸡,可作春猎。
她心底微微一动,情感翻涌,面上却愈发的冷僻。
他本不该和楚姮走到这一步的。
楚姮和宁阙分坐两轿,宇文弈又不能在旁陪侍,楚姮实在找不到人说话,正无聊的翻开轿帘,就瞥见陈俞安那张极其讨厌的脸。
楚姮心下已经肯定,这被卢飞星所打的恰是李四娘。
他竟然也伴同来了行宫。
而被拖出来挡枪的宇文弈一脸懵。
浣月摇点头:“奴婢不知。卢飞星外室很多,不过传闻他所打的那外室,住在西胡同,之前是云州人,年纪看起来有二十七八。”
蔺伯钦回神,朝他点头。
“儿臣晓得这是端方。”楚姮不满的上前两步,“但儿臣讨厌陈俞安,并不想和他……”
建武帝带着几个宠妃,与仁孝皇后着温馨常服,登临御驾。自御驾后,跟着长长的步队,除了霍鞅带领的禁军,另有陪侍的十几名文武官员,陈太师、宋丞相并恒平王宇文侯爷皆在此中。
但是她有些苍茫,蔺伯钦是负心了吗?他自幼便是呆板保守的性子,晓得她是杀人无数的江洋悍贼,大义灭亲,仿佛与那包公宋慈没有两样,乃至还为人所歌颂才对。
她无感灵敏,当即昂首望去,只见隔着攒动的人头,一名绯色官服的俊朗男人,正也朝她望来。
次日天明,行宫已至。
他笑了笑。
楚姮手微微一抖,果酒便撒了满手都是。
她已经回宫了,李四娘之死,与她何干?且蔺伯钦也入职京中,他也不会再为此事费心了吧……
宇文弈也有些谨慎翼翼的开口:“你的阿谁面首呢?”
“此人乃宋相保举,宋相心机一向都不在朕身上,即便蔺伯钦再有才气,也不会为朕所用。”建武帝淡淡开口,随即想到楚姮来意,又说,“前朝之事你不必多问,至于去行宫……开春出游,这是皇家积年来的端方。”
名不正言不顺,那申明,楚姮这公主的职位,也岌岌可危。
“外室?”楚姮心头一跳,“是叫李四娘么?”
“妙极。”
楚姮嗤了一声。
半晌,蔺伯钦仿佛下定了甚么决计,沉声道:“丞相放心,下官自当竭尽所能,为王爷效力。”
他想到了现在高坐在皇位的男人,并不是先帝亲生。
楚姮也没有答话。
“……掰了?”
但当着楚姮的面,他还是说:“公主,臣家中妾侍早已斥逐,今后你嫁入陈府……”
陈俞安阴沉沉的看了眼宇文弈。
皇室居宫苑最深处,随行王公大臣便住在外边配房,禁军在行宫为安营驻扎,统统都停止的有条不紊。
蔺伯钦心中极其庞大。
楚姮一粒一粒的吃着瓜子,却如同嚼蜡。
他就靠门而坐,此事借端分开,倒也没有引发旁人重视。
“父皇……”
她略一踌躇,又问:“可知卢飞星为何打他外室?”
“嗯,嘴巴可会哄人了。”
浣月也是个好八卦的,她想了想,又说:“对了,公主你才回宫不久,怕是不知,这卢飞星前些日子暴打他的外室,打的可狠了。”
任凭谁,都会感觉公主仪态万千。
朝堂局势,本就是风云诡谲。
宇文弈这般问,宁阙便瞪他一眼:“会不会说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