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亲……”楚姮咬了咬牙,“到底是四娘攀附了,说来孀妇再嫁,总归是不好听。实在当年的娃娃亲,能够不作数的。”
固然只看得见盖头下的一方地界,可四周冷冷僻清,与她设想的结婚场景大相庭径。楚姮心下猎奇,忍不住问:“本日不是要拜堂么?怎这蔺家没甚么来宾?”
喜床上被洒了莲子、花生、大枣、桂圆,桌上还放着酒菜,燃着一对龙凤红蜡烛。
蔺老夫人说了一大段,好一会儿,那蔺伯钦才沉吟说:“我晓得。”
但不晓得围墙那头是临街还是树林,一时候不好冒然行动。
老妇听楚姮如此善解人意,心头更难受了,握着楚姮的手,说:“你一起舟车劳累,先回房里歇息歇息。至于阿谁不肖子……等他返来,我定让他给你好好赔罪。”
就在这时,楚姮听到房门外有人低声说话。
幸亏房门朝东,西边两侧都开有窗,楚姮悄悄推窗看外边儿,绕过一处矮房,就是围墙。
拜堂?行啊,她恰好会一会这位蔺大人。
她刚走出来,手中就被人塞了一条红绸,红绸中间挂着一朵牡丹花,另一端被那蔺大人攥在手中。
她怀着猜疑的心,迈过台阶,来到府中。
不过听这话,楚姮更加肯定了一件事。
她一昂首,苍茫的环顾四周,陌生的房间,被红烛辉映的红彤彤一片。
胡裕难堪的挠了挠头,看向杨腊。杨腊挤眉弄眼,给他做了个“快去”的手势,胡裕这才“哎”了一声,转成分开。
两个丫环对视一眼,觉得她睡着了,忙又进步了音量说:“夫人,我们到了。”
只是一个梦罢了……
楚姮生硬着身子,仿佛没有闻声。
那人言语间非常难堪:“老夫人,你晓得大人事必亲为,这个……卑职也劝不住啊。”
看着倒是喜庆。
楚姮顺着盖头下的视野侧目看去,只瞧见一双玄色的云纹皂靴,靴边尽是厚厚的泥泞。
哟,还真去巡查东河乡的水田啦?
两个丫头一左一右的将她扶到外间正堂,四周灯火透明,人却未几。
正堂之上坐着蔺老夫人,她握着楚姮手,说了很多惭愧话,楚姮都笑着应对了。过了一会儿,便听中间有人说吉时已到,呼喊一拜六合,二拜高堂,伉俪对拜。楚姮也不晓得结婚是个甚么流程,她感觉好玩,便一一照做了,归正在她心底这也算不得数。
楚姮低着头,只见到此人穿戴皂靴,想必是县中衙役。
“女人,那李四娘一点儿都不受大人待见。大人明晓得本日结婚,还用心躲去了东河乡。”
楚姮越想越可行,竟是放松的躺在床上,合衣而眠。
酒足饭饱,困意袭来,归正她是冒充的,难不成还被人给拿捏住?思及此,楚姮干脆倒在桌上呼呼大睡。
这一闹,楚姮就是瞎子也看出来了。
楚姮没有成过亲,但感觉杨腊这话像是某种借口。
“哎,别叫我伯母啦,本日以后,我们就是一家人,叫我娘亲。”
老妇长舒了口闷气,一字字道:“胡裕,你就转告他,若本日不来与四娘拜堂,那就别认我这个娘!”
“戊时三刻。”
楚姮无法,只好扶着二人的手,从花轿中慢吞吞的走出来。
半晌,老妇才满怀惭愧的对楚姮道:“四娘,这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