络腮胡子点了点头,正要接话,却见官道上行来一队红艳艳的迎亲步队,人数未几,却都被晒的焉了吧唧,满头大汗。
“华容公主?”
这李四娘在云州本地是个着名的美人,她第一任夫君是同村的屠夫,和她结婚没两个月喝醉酒摔下山死了;第二任夫君是个鳏夫秀才,不到半年也因不测归天;第三任夫君乃本地一有钱员外,最后竟因怪病暴毙而亡。
紫桃正感慨人生百态,却闻声一阵纷沓的马蹄声,她循名誉去,见官道上奔来一队精力抖擞的马队,扬起路上尘烟滚滚。待看清领队的官兵头子,她忙吓的一颤抖,将头埋的更低了。
“不是她还能是谁。”
县令虽是芝麻官,可也是官啊。这么好的前提,李四娘哪有嫌弃的事理?当即便喜滋滋的承诺了婚事。可没想到聘礼一下,过了几个月望州派人来迎亲,李四娘却不太乐意嫁了,要不是李四娘的爹拿性命做威胁,李四娘压根儿就不肯上花轿。
时价中午,官道旁的茶寮摊子买卖并不好,内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乘凉的贩夫,正扇着草帽闲谈。
“可公主不是才与陈太师的儿子定了婚事?怎说病就病了?”
杨腊心想:你当我家县太爷想娶你么?一个嫁过三回的孀妇,在云州本地风评还不佳,要不是蔺老太太病重,念及当年你爹的拯救之恩,谁想理睬你?
华容公主在大元朝可谓传奇。
中午太阳大,世人决定多歇息半个时候。李四娘在花轿中小眠,紫桃就得给她在中间打扇子。
迎亲步队也就十来号人,略显寒酸的红花轿前面还跟着一辆拉货的牛车,上面摆放的嫁奁都不贵重,看模样是嫁远地的浅显人家。
“夫人真是辩茶妙手,紫桃归恰是喝不出这些茶那里不一样。”她忙拍马屁。
因而李四娘“克夫”的动静不胫而走。
小二一见来客人了,也不顾着吹牛瞎扯,忙呼喊着去号召。
这丫环是在云州临时雇的,名唤紫桃。固然平时不爱说话,但胜在手脚敏捷。
李四娘听到这话勾了勾嘴角,摸了摸手上的金镯子,讽道:“你个丫环能品甚么?当年我在都城珍羞楼,还喝过洞庭君山银针呢。”
花轿中传来一声痛斥:“这甚么茶?难喝死了!龙井呢?我要喝雨前龙井!”
旁听的茶寮小二忍不住插话:“那公主的病真没得治了?”
紫桃忙回身去办了。
紫桃忙递了畴昔。
紫桃一边摇扇子一边回味路上听到的八卦。
“再端一碗茶去给夫人,务必让她喝几口解暑。”
都以为她再也嫁不出去的时候,望州那边竟然递来了求娶的名帖,不但如此,这来求娶的人还是清远县的县令。
紫桃本日穿戴一身灰不溜秋的布裙,皮肤乌黑,额前刘海又密又长,几近将一张小脸遮去一半。她总低着头,在步队里毫无存在感,乃至于这么久,杨腊都还记不住这丫环的脸。
此中启事,恐怕也只要李四娘本身晓得。
挎刀大哥正筹办低头喝两口茶,就听火线传来“啪”的一声响,他昂首一看,只见茶碗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,水流一地。
李四娘难服侍,全部迎亲步队皆知。但也只要她,能略微把李四娘服侍好些,这也是当初杨腊毫不踌躇就雇她的启事。
他说的有板有眼,绘声绘色,仿佛亲目睹着过。
实在李四娘长得很都雅,腰细肤白,柳眉杏眼。大元固然答应女子再醮,但若长相丑恶,也不会连嫁三次了。
络腮胡子一听他们不晓得,忙坐正了些,当真说:“就在半个月前,我去都城拿货,看到城门上贴了一张布告。那位传说中的长公主,得了不治之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