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怡勒马回缰,“回城。”
“该当如此,”易娘想了想,又笑道,“这回,怕是王妃也不会再管束着侧妃了吧。”
赵怡看也没看东门城墙上批示的夏云景,直带人出了东门,勒马而立,“布阵。”
赵怡一早与夏云景分了两路,先把大半着甲的侍女留在军士最末,再领着紫烟曲水几个叫得上名号,有品级的侍女一道,领了一队精锐从胡人未曾守着的西门出去,直奔白云寺。白云寺中,易娘和假扮成楚窈的红珠早已等着,那队精锐换上了仿作的黑甲军战甲,又将当年的黑甲军旗和赵家旗号高挂,这才算是筹办安妥。
曹信闻言,这才松了口气,亲身上来,替赵怡去了头盔,方瞥见赵怡神采惨白,便是嘴唇,也不是端庄色彩,另有些发干结块,不由内心有些光荣,好歹是说动了赵怡的。
“天然,”红珠点点头,“再过几日,战事告终,侧妃返来了,我们便将埋着的祝捷酒挖出来,好生醉上一场。”
“可,卫王妃就是赵家女,赵家,就是,就是……”
因担忧赵怡才下了疆场,不便多行,曹信早时便就近安排了赵先生,这会儿也不必走的太远,不过半晌,也就到了。
赵怡却不等夏云景开口,就先小声道,“王爷,我先回府,前面的事儿,就都要辛苦您了。”
赵怡路上用心磋磨几步,等着紫烟几个追上来,行到王府门前,也是紫烟几个先下了马,才利落的翻身上马,进门后,才身形一晃,恰落入赶来的曹信眼里。紫烟见状,忙把手中长/枪丢给曲水,赶上去扶了赵怡,神采非常焦心,“王妃,您如何了。”
“你,你,你,别过来,别过来,别……啊!”
“嗯,”赵怡轻声应下,俄然又看了看城墙,虽看不到那两面旗号,眼眸里却尽是沉沦,“王爷,这旗号用完,能够叫我收着?”
赵怡来时,卫城恰是势弱之时,这一来,便是带了全部卫城当中最为精锐之士,也就是带来了但愿。再比及黑甲军旗高高挂起,不止是卫人沸腾,便是胡人,也是一片喧哗。黑甲军,是多少大夏军士所崇拜的,现在竟能一见。
赵怡看了一旁的易娘和打扮得有八分像楚窈的红珠一眼,才伸手摘了梧桐树上一片稚嫩的新叶,放入一个绣工并不如何精彩绝伦的锦囊当中,束好了,再细心藏到胸前护心镜背面,这才对易娘红珠两个点了点头,“你们在此等着,如有变故,就按本来说好的做,”语罢,赵怡也没管二人神采,径直出了小院,上了战马。
夏云景一愣,却俄然笑了,“快归去吧,过几日,另有一场硬仗要打,而窈儿,也该‘祈福’返来了。”
赵怡倚着紫烟把曹信看了好一会儿,这才点了点头,“也罢,便先与你去吧。”
紫烟几个因离得近,听个恰好,虽见夏云景并没愤怒,毕竟身份不等,也不敢猖獗,只姑息着行了个礼,告了罪,便去追赵怡了。
赵怡点点头,又带着些担忧,“王爷,您……如果出了甚么事情,我与窈儿能晓得的,无妨也同我们说说,也好过一小我撑着。”赵怡说完,仿佛有些羞意,也不等夏云景说话,就先策马往王府方向去了。
“将军,已经筹办好了,”紫烟过来,向站在院中梧桐树下的赵怡问道,“我们何时解缆?”
四下一寂,便是众兵士胸中热血荡漾,异口同声喊道,“以我只能,丧尽敌胆,破尽敌阵。”
黑甲军,是多少胡人不敢直触锋芒,鲜血垒成的经验,足以叫最稚嫩的孩童,将惊骇持续数十年,黑甲军的传说,在胡地传播甚广,更被妖魔化,而赵怡,也恰是看中了这一刻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