悟空一边说着“阿弥陀佛小僧忸捏”,一边又急得直顿脚,“你莫非要眼睁睁地看着白施主始终活在仇恨中吗?你与她同是女子,又同为修道之人,你如何也不劝说她转头是岸!?”
春江城果然不负春江之名,碧波千里,江水连绵,暖树繁华,虽是日上中天,艳阳高照,却端的是一派朝气明艳,春意盎然。
虞姬这话一出,白鸥像是找到了知己普通,薛佛则是看着白鸥有些无法,而悟空就气得要抄起饭碗砸向虞姬,一点都不像是削发人的模样。
“哎哎哎,你也别忙着砸我,你想想,你与其非要让她不要报仇,还不如帮着她报仇,归正报了仇,心内里当然就放下了,如许的深仇大恨如果放在我身上,我也和他不死不休。”
虞姬猛地被悟空一扯,差点没把到嘴的馄饨吐出来,一阵手忙脚乱以后,方才问道,“劝甚么?”
轻行万里不嫌远,小住千日未烦春。
吃过了饭,四人在去挖宝前天然是要筹办些东西,而春江城的宝华阁但是个寻觅东西的好处所。
但使月满暮江色,犹念来年又一新。
千吕城被称作这聚窟北山第一城,而这春江城便与其遥遥相望,交相辉映,亦有着聚窟南江第一春的称呼。
“虞姬,你如何也不劝她?”
“阿弥陀佛,白施主,冤冤相报何时了,莫非你此生都要苦苦固执于报仇二字吗?繁华令媛,终是虚妄,苦海深仇,徒劳心神,面前之人恰好,不如放下仇怨,浪迹江湖,或是清闲山川,岂不大好?”
悟空也没法再劝,薛佛则是始终都听白鸥的话,只要虞姬一向没有参与出来,冷静地埋头苦吃。
白鸥说着这话,不免有些越说越伤感,冗长而又长久的二十年中,她和薛佛两小我聚少离多,乃至见了面却只能假装不熟谙,只能靠着一件信物聊以安慰。现在同花有财的仇也报了,属于白府的钥匙也拿返来了,却俄然现,本来除了他们两小我以外,都变了样儿了。
而和初度来到春江城的虞姬和悟空分歧,薛佛和白鸥二人倒是故地重游,自是别有普通表情滋味。
如许才风趣,她可不肯和那些陈腐至极的家伙呆在一起,满口仁义品德,整日地说甚么大事理,真是讨厌之至。
巧的是,虞姬已是去过了这聚窟北山第一城的千吕城,本日又见到了这聚窟南江第一春的春江城,不说“今后天下皆行遍”,也算得上是“聚窟名胜见七分”了。
薛佛还想再劝,只是白鸥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腕,让他倒是没法再开口。
过了好久,只听薛佛俄然道,“小鸥,必然要去那边不成吗?为了找到白福报仇,你我用了二十年的时候,莫非接下来的二十年还要华侈在报仇上吗?”
白鸥一愣,渐渐从薛佛怀里分开,看着薛佛,一字一顿道,“华侈?佛哥,莫非我白府高低的血海深仇,就不报了吗?如果就此罢休,莫说是二十年,我白鸥活着一天,就是在愧对我死去的父母叔伯!”
悟空固然还是肝火冲冲的模样,可他又感觉虞姬说得有些事理。
“佛哥,前次我们一起吃春江馄饨,仿佛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。本来在这里卖馄饨的周婆婆也不见了,桌椅板凳全都换了新的,我还记得之前你总拿这桌上的两个罐子打趣我酱油和醋都不分,现在我分得清楚了,可桌上也只剩一个罐子了,倒是物也非,人也非了。”
单只看这两条端方,虞姬便对这宝华阁的仆人家公开里叫了声好,无端方,不周遭,有端方,才好办事。
虞姬见悟空急成这模样,内心头感觉有些好笑,没想到这个小和尚倒是个热情肠的。
薛佛将白鸥拥入怀里,安抚道,“我们都还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