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石里的声音忽又怒道:“你若不想助我,便休要问我姓名。你若要助我,到时我自会奉告你我的姓名的。”
那人先是双目低垂,闻言以后,双目陡地伸开,睛芒暴射,仰天哈哈笑道:“老天有眼,终究让我重见天日了!”跟着他的大笑,须发皆张,飞飞扬扬,状似猖獗。
楚天秋见状,不由皱了皱眉。
楚天秋这时离得近了,才将那人看得更加清楚。看年纪不过五六十岁,发须之间,面色惨白,双目灼灼,阔口银牙,仪表堂堂。看面貌不但不像妖邪一流,反而周身正气凛然,使楚天秋自但是然间生出一种敬佩之情。当下楚天秋恭恭敬敬地向那人深施一礼,说道:“鄙人给前辈见礼了!”
楚天秋只闻其声,不见其他,而本身心机所想,对方竟能晓得的清清楚楚,心下甚惊,遂问道:“敢问前辈贵姓大名?”
楚天秋这才恍然明白对方为甚么一向坐在那边没有动了,所谓“救人救到底,送佛奉上天”。楚天秋不但没活力,反心生惭愧,道:“前辈勿恼,是我粗心,我确不该丢下前辈就此而去。前辈另有何用得着我的,固然叮咛,我万死不辞!”
楚天秋见此人忽喜忽怒,几次无常,也甚觉无法,暗道:“想必此人在这里囚禁得太久,故才变得脾气暴燥,喜怒无常的吧?”
楚天秋内心反倒更加的迷惑重重,不得失慎重,遂问道:“前辈倒底所求何事,固然说来,我只要能办到,必然极力而为。”
那人闻言忽又转怒为喜,笑道:“你既出此言,可要说话算话呀!”
忽听巨石头那声音急道:“小子慢走!我另有话说。”
那人将楚天秋上高低下地又细心地打量了一番,然后点头道:“公然根骨精奇,天赋异秉!”
忽听那声音又嘿嘿笑道:“竟也将你吓成那样,端的没用!我是人,并非妖怪,你莫怕就是!”声音降落,似有气有力普通,果是从石头里收回来的。
那人点了点头,道:“看你小子心肠良善,人也不坏,我的姓名便奉告你无妨。”停了一下,又道:“记着了,我叫叶随风。”
叶随风神情黯然,说道:“三十年前,魔教主将我囚禁在此,怕我逃脱,故在我身下了一道毒咒。这毒咒名叫‘血凝咒’,甚是暴虐。凡中此咒者,浑身血液凝固,不能行动。只要妄动一步,便要浑身血管爆裂而死。那魔教主还不放心,又在我身外下了一圈禁制,便是你之前所破的那禁制。我在那禁制以内,不但不能行动,且还日日夜夜都要受那万箭穿身,千刃刺肤之苦。”<
剑光乍一与那巨石相接,听得一声如雷巨响,顿见万丈光焰冲天而起,星雨横飞,霞辉异彩,杂沓生灭,好一会儿才化作缕缕轻烟,袅袅而尽。
那人暴怒道:“你莫非眼瞎,没看出我行动不便,莫非忍心就此丢下我不管吗?”
轻烟散尽,巨石消逝不见,面前却现出好大一片空位。空位上坐着一人,只见此人一身华服,满头长发披垂下来,几垂空中。两腮上的髯毛也是又密又长,竟将全部脸都粉饰住了,看不出是甚面貌。那人身形高大魁伟,虽坐在那,仍有凡人高。描述固然落迫,却模糊透出一股严肃,令人不敢逼视。
楚天秋闻声将心稍稍放定,他本就聪明绝顶,稍一思考,便已想明大抵,随即对着巨石说道:“前辈唤我又为何事?”
楚天秋怔了怔,问道:“不知前辈让我所办何事?”
叶随民风鼓鼓地一摆手,道:“罢了!没听过便没听过,也没甚么大不了的。”语气中甚是懊丧。随即又道:“你既然没听过我的名字,那我的来源你也当然不会晓得了。但现在还不是奉告你的时候,待你帮我办完那事以后,我自会奉告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