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了一会儿,垂垂收住悲声,暗道:“卿妹既已死,我再哭也无用处,且另有舜妹一人留在崖顶,这里不能再呆,且先上崖回家向娘舅舅妈报信后,再作筹算。”想罢,便欲穿衣。但是走到本身放衣裤的处所时,倒是空空如也,衣服竟不翼而飞了。
楚天秋憋着一口气,忍着砭骨的冰水,奋力往下洇游。一边往下洇,一边睁目四瞧。天光透入潭中,上面二三丈深处潭水清澈,周身风景清楚可见。只见潭中游鱼来往,有大有小,竟是不怕人,悠游得意。
初入潭中,只觉潭水冰寒砭骨,周身血液为这一滞,几近冻僵。
楚天秋胸中闷得难受,双眼发花,疑是本身看错,也未在乎,不敢在水里多作逗留,只得折身上浮。手脚划动,很快便透出水面。呼出胸中闷气,又深吸一口气,才觉胸中一畅,难受立消。
楚天秋气不成奈,遂从地下拾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,相准了朝那灵猿奋力投去。那灵猿见机甚快,悄悄将身一纵,便轻巧避过来石。石头飞去,只打落几片树叶。
楚天秋停在树下抬头看去,离得越近,看得更加逼真。本来树上那是人,倒是一只近似人的灵猿,火眼金睛,阔口微张,似哭似笑。
楚天秋勉强爬上潭边时,已是冻得嘴唇发紫,牙齿咯咯直响。浑身又累又乏,有力再动一下,只得躺在水边,稍作歇息。
楚天秋既上不得树,又抓不住那灵猿,一时候,一人一猿,一树上一树下而相峙起来了。
楚天秋兀自不断念,又奋力下洇了一丈多深,只觉阻力奇大,再难下潜。同时胸闷如胀,心知再不上潜,怕也要憋在潭水里了。
那金毛灵猿先还怕楚天秋,后见他只是走近,并上不得树来,垂垂胆壮,在树冠中来回腾跃,竟有挑衅相逗的意味。
只见那灵猿身高有五六尺,与楚天秋个头不相高低,浑身金色长毛,长臂长腿,穿戴楚天秋那身衣服,裹住那条长尾巴,显得不伦不类。竟惹得楚天秋忍俊不由,笑得前仰后合。
越往下洇,光芒越暗淡,潭水阻力也越大,下潜也更加困难。下洇到五六丈深时,游鱼只在上层游动,这里已见不到一条游鱼。双眼如盲,再也看不净水里景象。
楚天秋鄙人面又气又恨,便要上树去抓住它。可那檀树又粗又高,枝杈最矮得离空中也有十余丈高。楚天秋虽有内功根底,却也不能一跌而上。急得他在树下束手无策,团团打转。那金毛灵猿见状,更加的对劲,嘴里还收回欢畅的吱叫声。
阳光下射,直照在楚天秋的身上,暖融融的。垂垂的血液镇静,寒意顿去,休力规复。
楚天秋安身之处距空中另有五六十丈高,运息提气,相准落脚地,内心不免有些惊骇,遂闭目往下一跳,只觉气味充盈,身轻如叶,缓缓地往下落。转刹时脚结壮地,稳稳站住身形,竟安然无恙。
合法楚天秋上潜之际,只见潭水深处似有白光明灭,好似一条会发光的鱼,在潭水深处来往游动如电,织成一片光,忽隐忽现。
楚天秋站起家,望着潭水愁眉苦脸,怔怔发楞,暗道:“这涧底遍寻不见卿妹的踪迹,必然是掉入潭水里了。可这潭深不成测,我底子潜不到潭底,却如何是好?”想了一会儿,越想越悲,不由放声大哭。
垂垂的,那灵猿见楚天秋在树下傍徨无策,胆量越大起来。相峙一会儿后,竟趁楚天秋不重视,纵身从十数丈高的树冠上飞扑下来。伸出两条长臂,陡张十根尖锋利指,朝着楚天秋面门抓了下来。
那灵猿见来石落空,更欢畅的鼓掌欢笑不已。
正面崖下生着一片杂树林,中有一棵檀树,高达十数丈,粗稀有抱,虬枝铁干,绿荫如盖,掩蔽了三四亩周遭。檀香阵阵,透鼻而入,沁民气脾。树林前面的崖壁间,藤萝披拂,生着很多不着名的奇花异草,更是暗香幽幽。端得是一处仙灵窟宅,洞天福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