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截断尾被道人甩手丢到院里,正巧有一条黑狗窜出院来,一口吞下断尾,然后掉头一溜烟地跑了。
道人随即解下腰间葫芦,从内里倒出一粒大如鸟卵,殷红如血的丹丸,递到楚青云的手里,说道:“快去取温水将此丹丸化开,给你家娘子服下,母子立可无事。”
自那道人俄然现身,狐女萧飞絮面露骇色,内心更是惊骇已极,想要避开,倒是不及,干脆便装出一副安静的模样,也想上前为姐姐相求,内心实太惊骇,却步不前。
楚青云双眼紧盯着屋门,既看不见内里景象,又听不到有何声音,内心如焚。
楚青云见两人急仓促地去了,正不知何故。这时却听屋内林嫂叫道:“实是怪事!楚家阿郎快来!”语气惶恐,似是产生不妙之事。
等不一会儿,便听屋内林嫂高兴的声音,道:“娘子生了!是个公子,母子安然!”果听屋内传出清脆的婴儿哭泣之声,音声宏响,锋利刺耳,迥乎分歧普通初生婴童的哭声。
道人双手往上虚抬,跪在地下的楚苏二人尤觉被一双无形之手托起,轻飘飘地直起家来,抬目睹道人神仪莹莹,目光湛湛,更加料定是神仙无疑,心中大喜。
苏翰青听得屋内婴儿出世,母子安然,亦是高兴无穷,也要上前向那道人相谢,却见老婆狐女面有痛色,不由大惊,问道:“娘子如何了?”
那婴童之前还兀自挣扎不止,待道人去掉后股肉尾后,立马温馨下来。小脸上的狞色也不见了,一双小手把住道人的手臂,双瞳炯炯,尽是渴念之色。
道人点头晃脑地笑道:“两位不必多礼!贫道此来正为屋里母子二人,定保母子安然,两位尽可放心。”状甚风趣,又不像神仙风采。
道人浅笑点头,略一深思,便道:“你本姓楚,出世在春季,不如便叫楚天秋吧!”
楚青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,惶恐不已。
屋中早就备好温水,当下帮林嫂一起给那婴童洗去血污,穿上婴儿新衣。因婴儿体大,那些婴儿新衣却显得小了,穿在身上不伦不类。
道人骂声:“孽障!”说着张臂将婴童揽入自怀,先见婴童小嘴一分,笑声晏晏;随即忽又变到手挣脚扎,小面尽是狞色。
苏翰青也觉得是神仙下凡,内心有了希冀,也一同跪地求道:“请神仙救救我姐姐与腹里胎儿!”一面说,一面想起自小得姐姐宠受,打父母双亡后,姐姐待己更是庇护备至,此时骨肉嫡亲的姐姐却在屋里存亡攸关,本身又无能为力,不由心中大恸,哭出声来。
婴童在道人怀中还是狞然厉声,手脚乱动,挣扎不止。
屋内产妇苏氏连经一夜的苦痛折磨,此时已然气血两亏,内息逆行,晕晕欲绝,心内却还腐败。觉到林嫂将一碗温水缓缓灌入自已口中,顿觉鼻口生香,一股甘芳之气,由喉间突入腹内,晃眼充满满身,关窃立通,遍体轻巧温馨,痛苦全消。当时神智腐败,更觉腹中阵动,产门似要裂开,一股无形之气催着胎儿欲脱体而出。
婴童一经洗净以后,又穿上一件红粉婴装,更加显得粉妆玉琢,娇小敬爱。
楚青云走到床前,朝苏氏一点头,道:“娘子辛苦了!”
道人以手虚抬,将楚青云从地上招起,双手乱摆,道:“施主不必如此多礼!贫道与屋内母子有缘,且此子与贫道更有夙缘,贫道当是责无旁贷。”随即又道:“婴儿已产下,可否抱出与贫道一观?”
楚青云在一旁耳闻目睹,如坠云里,满头的雾水,怔怔的不知所措。
林嫂道:“这婴儿一出娘胎,体形便与平常婴儿大有一倍,且又力量大得出奇,足像两三岁的孩童,你说怪也不怪?”说话间,怀中那婴童不信地挣扎乱动,抱得也甚是吃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