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伴计本想将那人的身份来源亮出,觉得足可唬走两人,可话还没说完,便被沈香亭打断道:“我不管他是谁家的公子,我却不敢他。你们不敢获咎他,莫非觉得我二人便好获咎吗?”说完,将剑眉一挑,肝火勃发。
沈香亭拉着楚天秋径直上到了顶楼,却见这里已然客满,那些酒楼伴计被呼来喝去,正忙得满头大汗。
那华服少年冷哼一声,道:“没空位,你也要爷我空出位置来。”
楚天秋被猝不及防地拉上楼来,连这酒楼的额扁都没看清,待见到顶楼上竟也是人头攒动,喧闹非常,不由怔问道:“我们来这做甚?”
楚天秋一怔,问道:“何为选美大会?”
那华服少年双眉一挑,瞪着眼睛说道:“我不管,你必须给爷我空出桌位来,并且还要临窗最好的位置。要不然爷我一把火,烧了你这家酒楼。”又听身后那些主子打手随声附喝,号令不止。
两人寒喧过后,相互之间的疑虑顿消,相谈甚欢,越说越投机。又欢谈了一会儿,就听沈香亭道:“我见楚兄自入店以来,整天闭门不出,岂不过分气闷?本日恰是长安城一年一度的选美嘉会,我二人何不瞧瞧热烈去?”
沈香亭也不坐,嘴里笑道:“看楚公子当也是来京会考的举子吧?与鄙人倒是志同道合。因鄙人在此人生地不熟,遂想与楚公子交个朋友。”
沈香亭道:“楚兄就有所不知了!长安城忝为当朝都城,其繁华自是天下无双。城中那风月场合更是繁达,青楼妓馆各处林立,不下数百家。每一家都有一名当红配角,无不都是美艳如仙,倾城倾国之貌。故每年阖城的大小青楼妓馆都要将自产业红配角推出来,游街夸美,让阖城那些士绅百姓来评定那家红角最美。久而久之,便构成这选美嘉会。而本年这选美之日因有科考嘉会,故前推到了本日。现在全城百姓几近都去看那选美嘉会了,便这堆栈里,那些住店的人,就连店老板和店小二也都进城去了。我俩也快快进城罢,若再晚去,恐就没有位置了。”
楚天秋一面喝茶,一面侧头往窗外看去,此光阴渐中天,远处那大片皇家宫殿,琼楼玉宇,气象恢宏,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晖映下,发着刺眼的光芒。近处也是房舍鳞次栉比,街道纵横,人流如潮。
正在此时,那李林桧带着那几个主子打手大摇大摆地过来了,满觉得伴计将自已名号说出以后,对方定会乖乖将桌子让出,不想这两人竟针锋相对,内心火起,怒道:“你二人休要敬酒不吃,吃罚酒。若不将这桌乖乖给小爷我让出来,可休怪我部下不包涵了。”
沈香亭冷冷隧道:“这桌子我早就订下了,并付了重金的,凭甚么要让出来。”
见那人甚是陌生,楚天秋先是一怔,正要相问。那人已然揖手说道:“鄙人沈香亭,冒昧拜访,还望公子勿怪!”
说话间,伴计已然送来一壶香茗和四色点心。
此时顶楼上临街的窗户全都翻开着,每个窗口都挤满了人,无不探头往外瞧着,嘴里兀自都喋喋不休,甚是喧哗。
见沈香亭一副急不成耐的模样,楚天秋却不觉得然,更不想去,只是架不住沈香亭再三的撺掇,又不肯太却他的面子,遂同意与他一同前去。
二人刚坐下不一会儿,便见伴计满头是汗地赶了过来,冲着两人揖礼道:“二位公子来了!”一面说,一面用手里的抹布将本来洁净的桌面又擦拭了一遍,嘴里又道:“二位公子先点些甚么?”
进了城门,两人跟着人流又穿过几条街。俄然沈香亭拉住楚天秋的手,挤出人群,迈步进了临街的一家酒楼。
那伴计晓得对方的来源身份,不敢获咎,遂赔笑道:“这楼上的桌位客人都早就订下了的,何况客人都来满了,那里又能给爷你空出位子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