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天秋笑道:“游街夸美,我倒是头一次闻听。却不知最后夺魁的美女,又有何夸奖?”
正看得出神,忽听楼梯一阵乱响,喧喝声中,上来一伙人。楚天秋闻声扭头看去,却见上来这伙人有七八个,前面那些都是短衣打扮,不是主子便是打手。抢先一人锦衣华服,年事当在二十高低,却长得尖嘴猴腮,脸孔鄙陋,一副目空统统的模样,当是这些人的头了。
此时顶楼上临街的窗户全都翻开着,每个窗口都挤满了人,无不探头往外瞧着,嘴里兀自都喋喋不休,甚是喧哗。
见沈香亭一副急不成耐的模样,楚天秋却不觉得然,更不想去,只是架不住沈香亭再三的撺掇,又不肯太却他的面子,遂同意与他一同前去。
说话间,伴计已然送来一壶香茗和四色点心。
那沈香亭用眼扫了那几人一眼,嘲笑道:“你手不包涵便又能如何,莫非我还会怕了你不成?”一面说着,一面将面前那只空荼杯拿在手里,只在手里悄悄一握,便见那只荼杯竟被握得粉碎,随后将手伸开,细细的粉沫纷繁下落,在桌面上滩了一堆。
进了城门,两人跟着人流又穿过几条街。俄然沈香亭拉住楚天秋的手,挤出人群,迈步进了临街的一家酒楼。
那华服少年冷哼一声,道:“没空位,你也要爷我空出位置来。”
二人刚坐下不一会儿,便见伴计满头是汗地赶了过来,冲着两人揖礼道:“二位公子来了!”一面说,一面用手里的抹布将本来洁净的桌面又擦拭了一遍,嘴里又道:“二位公子先点些甚么?”
李林桧将那锭黄金放要桌上,笑道:“若你将此桌让我,这锭黄金便算是我对二位的谢意。”
那伴计本想将那人的身份来源亮出,觉得足可唬走两人,可话还没说完,便被沈香亭打断道:“我不管他是谁家的公子,我却不敢他。你们不敢获咎他,莫非觉得我二人便好获咎吗?”说完,将剑眉一挑,肝火勃发。
听得沈香亭嘲笑道:“费事来了!”随见那伴计走了过来,向沈香亭连轮作揖,说道:“沈公子对不住了,这桌子您能挪出来让与李公子吗?”
沈香亭笑道:“你尽管随我来就是了。”当下拉着楚天秋来到窗口前,却见临窗处还空着一桌。随即就听沈香亭笑道:“还是我有先见之明,一早便花了大钱,将此桌定下。”一面说,一面表示楚天秋坐下,又道:“这家酒楼正处在这条街最好的地段上,而这桌又是这家酒楼里最好的坐位,本日我二人正可坐在这里大饱眼福了。”
那伴计叫苦不迭,暗道:“这下又碰到硬茬了,两下都不敢惹,却叫我如何是好?”
这时就见楚天秋指着窗外对沈香亭道:“沈兄快看,游街开端了。”<
两人杂在人流中往城里走去,却见身边的人无不兴高采烈,群情纷繁。
楚天秋一面喝茶,一面侧头往窗外看去,此光阴渐中天,远处那大片皇家宫殿,琼楼玉宇,气象恢宏,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晖映下,发着刺眼的光芒。近处也是房舍鳞次栉比,街道纵横,人流如潮。
那华服少年上到楼来,见已是人满为患,不由地皱了皱眉头,唤来店伴计,问道:“这楼上可还要空位?”
正在此时,那李林桧带着那几个主子打手大摇大摆地过来了,满觉得伴计将自已名号说出以后,对方定会乖乖将桌子让出,不想这两人竟针锋相对,内心火起,怒道:“你二人休要敬酒不吃,吃罚酒。若不将这桌乖乖给小爷我让出来,可休怪我部下不包涵了。”
沈香亭拉着楚天秋径直上到了顶楼,却见这里已然客满,那些酒楼伴计被呼来喝去,正忙得满头大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