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上只不过才三四十户人家,因处在穷乡僻壤间,两人走遍小镇,竟没有一家堆栈。更令两人奇特的是,此时虽才入夜,可镇上却见不到一小我影,全部小镇一片沉寂,竟连犬吠也听不到一声。
端木青云见仆人如此热忱好客,若再冒充推让,也显过分,遂风雅受请,先自报了两人姓名,然后嘴里笑道:“如此便要叨搅老丈了。”说完,拉着苏卿的手,同仆人一起进到门里。那叫何老二的男人,也随在前面重又返来了。
那老者笑道:“老朽鄙姓郝,草名一个天字。”随即又道:“两位佳客正逢其会,更使老朽蓬荜生辉,老朽欢畅得很!又何来冒昧之说?两位快快进边请。”一边说着,一边领手往里让。
此时院中正摆有三四十桌酒菜,将全部院子都占满了。人头攒动,来往不竭,嘻笑声,喝拳声,此起彼伏,喧哗一片,热烈非常。
苏卿再想秋哥哥现在如何样了?不知本身何时才气见到他?而端木青云则是美女在侧,想着如此这般的一向下去可该多好!
两人见那男人虽是醉了,说话倒也俭朴敬爱,且两人正愁没有落脚处,又饥又饿,但这般出来但觉冒昧。
这时新娘身后的父母也忙抢上前来,一面不住地拜谢,一面嘴里直呼“神仙恩公”。新郞和仆人郝天及夫人一时不明就里,看得如丈二和尚,摸不着脑筋。
进到大门里,转过照壁,便是一片敞亮的天井。院中更是灯火光辉,亮如白天。
端木青云道:“实在女人的心愿,你便是不说,我也能猜到。”却不说破,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。
与那男人正推让间,就听门里有人说道:“何老二,你在是与那个说话?”说话间,从门里又走出一个老者,年纪当在五十开外,身上穿戴一件极新的华服,满面红光,喜气洋洋。
四顾茫茫,竟不见一点灯火。两人兀自不疾不徐地走在大道上,谁也没说话,各自想着苦衷。
一番客气以后,端木青云笑道:“本日之究竟是偶合!既然恰逢新人的喜宴,我二人也是倍感欣喜。现敬上一份薄礼,以表达我二人对两位新人的贺意。”一边说着,一边从怀里取出一颗晶莹圆润的宝珠。这宝珠恰是从深渊怪物的身上挖来的,共有两颗,另一颗为苏卿统统。
端木青云眼快,忙将苏卿止住,随即对那男人说道:“我二人只是路过,与这家仆人并不了解,这般出来实是不当,还是免了罢。”
两人在那宅院的大门前停下,相互看了一眼,正在迟疑间,忽从门里走出一人来。那是其中年男人,四十高低,身上穿戴一件半新半旧的长服,后背微佝,脚步踉跄,竟似不稳。
那叫何老二的男人听到说话声,冲着苏卿和端木青云呲嘴一笑,说道:“仆人亲身出来了。”说着,紧走两步,迎了上去。
那对新人兀自穿戴大红吉服,聘聘婷婷地走来,显得既羞又怯。
两人鹄立山头,苏卿凝睇流星消逝的方向,脸上神采似喜似悲。
两人见那男人不问青红皂白便往里拉,感觉不当,忙都挣开那男人的手。苏卿因是女孩家,因没防备,被男人拉住了手,固然摆脱开了,内心又羞又气,便欲发作。
那老者乍见门外的苏卿和端木青云二人,脸上先是微微一怔,然后笑逐颜开,冲着二人揖手道:“老朽这厢有礼了。”随即又笑道:“两位佳客远道而来,既然喜逢老朽小儿的喜宴,何无妨出来同饮几杯?”
两人虽觉奇特,却也不敢冒然去敲人家的门。顺着镇中街道往前走,直到了小镇绝顶,有一座青瓦红墙的大宅院,里里外外张灯结彩,灯火光辉,更从内里传出鼎沸的喧哗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