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赶集不过几个小时就要赶归去,一回到家,就见着梁全福搬了凳子坐在门口,满脸笑容地试图打燃打火机,想要抽根烟,王冬梅心道不妙,疾步跑到他面前,问:“又出甚么事了?是于归返来了?”
现在她和他的干系也还算得上驯良,梁于归也不恶感她照顾他衣食起居,如果他去了外埠,照着这么个环境,指不定梁老爷子不放心孙子,让她就得跟着去照顾,那她岂不是三五年都可贵回娘家一趟了?并且现在她已经在读初三了,恰是要筹办中考的时候,她越想就越是不安。
卿尔尔记得叔叔的话,作为媳妇就该做好媳妇该做的事情,瞧着时候差未几就去了灶房生火做饭,米下在大锅里,盖上以后,她就坐在灶前烧火,明晃晃的火烧的她眼睛有些花,她看这火候差未几了,起家去拿放在屋门口的菜,搬了小板凳坐在门沿边,摘起菜来。
“这个不识数的混小子,就算是他有自个的筹算,也不能选在这大过年的当口啊。”王冬梅骂她这独子是骂给孩子他爹听的,哪次不是如许的。
王冬梅眼看这会儿赵凤是大吵大闹,一会儿就该揪着梁于归没完没了了,王冬梅从速上前两步,扶住几乎要双脚一软往地上去的赵凤,劝说道:“阿凤啊,你这是做甚么?阿爹跟他们叔侄俩说了些甚么谁都不晓得,何况这大过年的,一会儿阿爹出来见着如许哭闹不休的模样,更是不得了了才是,你先别哭了。”
梁全福有些畏畏缩缩的,把烟在地上捏灭了以后,搓着尽是老茧的双手,他固然在家不像梁老爷子普通说话掷地有声,但这时候是真真给气着了,语气不甚好地说:“你又不是不晓得,他向来是个有主张的,做甚么工何为么时候想到过他老子娘的,更别说他到底如何想的了。”
说来梁阿妹这女人也是个硬性的脾气,对故乡的人也不冷不热的,从小就有本身的主意,小学的时候就硬要她爸带出去在城里读书,逢年过节也甚少返来镇上,知事以后见梁老爷子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,现在读了县里的高中,凭自个的气力进了梁于归当初读的同一所高中,这更是一年上头见不着一回儿了。
一听自家媳妇还要偏帮着小儿,话里话外的意义都是由着小儿去外埠的意义,重重的一脚踩在刚才的烟头上,说:“保不准那孽子他就等着机遇,要离了这家,跟我这管不了他的老子把父子干系断绝了!”
这赵凤一听这话,立马哭闹起来:“哎呀呀,这可如何得了啊?我都让他不要带着大侄子往城里去,大侄子如何还不断念,这下我家那朋友连我的话的不听了,不听我的了,这下可如何得了啊・・・・・・阿爹还不恨死我们两口儿・・・・・・・我家阿妹如何办・・・・・・我薄命的阿妹啊・・・・・・”
实在,这梁老爷子在家一日,这两口儿在家就只能是没主张、没敢当家作主的人,只是作为女人家的王冬梅要比梁全福多个心眼,有个甚么事儿还能拿捏着点儿。
赵凤从那以后更是没了职位,事事都得向着老爷子的态度和爱好,力求保全她那不幸的薄命女儿。
“儿媳妇儿,待会儿去把明天买的肉和公鸡拿来做了菜,弄顿好的吧。”王冬梅说话有些叹着气,也难怪,她此人到中年,就这么一个儿子,到处护着,儿子却还是在家里消停不了。
“阿娘。”卿尔尔不经意瞥见王冬梅朝灶房过来,近了就问候了她一声。
她“嗯”了一声回应,随后也搬来小板凳,坐在卿尔尔中间,脱手摘菜,乡村人家,只要老一辈的还在,媳妇和儿媳妇是一样的,都是要烧火做饭,洗衣种菜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