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她有话要说的模样,裴馨儿心中一动,便问道:“只是甚么?孙mm但说无妨。”
裴馨儿便不由故作嗔怒道:“你也是,李mm也是,如何见了我一个个都先请起罪来?难不成我就是那起子气度局促的小人么?”
说了一会儿话,大夫便来了。裴馨儿让他给孙氏诊过了脉,但是便担忧地问道:“大夫,如何啊?孙姨娘的身子可有甚么不对?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?”
李氏固然不懂生养,却也在一旁安抚道:“是啊,孙姐姐,你别担忧,吉人自有天相,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没事的。并且这孩子想必也是个孝敬懂事的才对,应当不会过分折腾孙姐姐的!”
裴馨儿听她说话中规中矩,没有半丝特别的处所,嘴角不由微微翘了翘,拉着她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:“谁说你帮不上忙的?现在孙mm肚子越来越大,我倒是没空细细照看着她,你跟她住在一块儿,常日里多多照顾一下,这可不是比谁都能帮得上忙么?”
裴馨儿不由一愣,没想到她竟然讳疾忌医到了这类程度。当下也不知该如何说,只得安慰道道:“你这是如何了?我也晓得是药三分毒,但如果不把你的孕吐制住,你吃不下东西,腹中的胎儿可如何办?你忍心让她挨饿受冻么?”
孙氏抬开端来看了她一眼,却又顿时神采惨白地移开了眼神,胆战心惊地说道:“裴姐姐,你是过来人,该当晓得我们女人有身不易,却还只能要忍耐很多的不适。即便这些都做到了,却仍然动辄就会滑胎、早产、难产等等,不谨慎不可啊!”
一边说着,一边心中却拧成了团。
大夫站起家来,躬身一礼道:“裴姨奶奶固然放心,孙姨奶奶的身子并无不适,会孕吐也是普通的反应,不敷为虑。待我开几副药好生调度一下也就行了。”
不过孙氏毕竟还是下定了决计,再叹了口气说道:“裴姐姐、李mm,我一贯不把你当外人,有些话我便也对你们说了,都是掏心窝子的实话!实在,我并不想服药,便是吐得将近死了,我也不想吃药。”
孙氏便拉着裴馨儿的手,欲言又止,末端也只是叹了口气,淡淡地说道:“多谢裴姐姐,特地为我寻来这大夫,真真是感激不尽的。只是……”
她是良妾,李氏却不过是浅显的妾室;她是灵姐儿和淳哥儿的生母,李氏却至今一无所出;她现在掌管着中馈,李氏却只能窝居在这小小的院落中,冷暖自知……
孙氏和李氏听了这话,顿时一惊,又纷繁要来赔罪。裴馨儿从速拦住了她们,叹着气笑道:“你们啊……还真就是实诚人,我不是跟你们开打趣来着么?”
她好不轻易才怀上了这么一个孩子,自是宝贝得甚么似的,同时也像只刺猬一样竖起了满身的尖刺,不管谁都防着、不管谁都不信,谨防死守只为了肚子里的孩子。但是如许的日子好不好过,只要过过的人才晓得,她又是个妊妇,不免心机多些,这些日子来实在非常辛苦。再加上她固然怀了孕,昭煜炵却也未曾对她另眼相看,常日如何对她的现在还是如何对她,让她的一腔热忱垂垂都化作了满腹的哀怨,表情上难过了,日子就更加难过了。
听了这话,孙氏的眼眶一红,竟是差点儿流下泪来。
她来到这个院子也有一会儿了,丫环婆子们应当早就出去通报过,她却还是在炕上躺着。这会儿又作势要起来,给谁看呢?
她这话说得,实在已经再直白不过了,就差没有直说怕人在药物中下毒,然后坑害了腹中的胎儿。
“而是甚么?”裴馨儿诘问道。
看孙氏这模样,怕不又是有甚么费事事了,她才不想管,最好是孙氏当真甚么都别说,她也乐得轻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