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回身,宋玦俄然出声:“我明天不是……”
她眉梢迤逦,像极了一句:何乐不为?
间隔前次的事已经几个月了,风头已过,此时和离当然再好不过,充分表现了此人间的世情凉薄。
打扫的侍女来了一个,进门先看到一道苗条的身影,她惊诧,“公子?”像是发明了甚么不成能之事。
笔迹清楚,墨痕犹在,是新写成的。
宋玦抿了抿春,他低着头,捏着和离书边角的手指有点泛白:宋玦,一向等的,不就是明天么,她亲口对你说不要你,她承诺分开,你求仁得仁,还在踌躇些甚么?
是秦婉兮给他筹办的么?
不一会,秦婉兮在莲心的搀扶下姗姗来迟,她剪了长发,留下披肩的长度,没有挽髻,只在鬓边插了一朵素净的黄花。她的神采很惨白,但是黑眸当中,有种令人动魄惊心的断交。
“宋夫人,我有一件事情想做,请您二老做个见证。”秦婉兮的声音很小,这仿佛是天生的普通,纵使现在心灰意冷,也怠倦得仿佛提不起力量。
莲心带着她一起拜别。
墨廿雪本来躺在躺椅上剥橘子,兴味索然,一听这动静,橘子皮掉了,她从躺椅上麻溜儿坐起来,“这事真的?”
宋玦闷不吭声,内心隐有一丝慌乱,总感觉,像是会有大事产生。
“……”
妆镜如洗,茶尤带温,她尚未走远,而他,和她已离了万水千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