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掌门谨慎道:“太师叔,实在这个混元银斗本来没有效,只是混元金斗炼制时候的次品,镇元大仙得了,当作保藏品。他成仙的时候,把很多法器分给了我们各大门派,混元银斗没有法力,算不得甚么,附赠了我们北冥剑派。只是一百年多前,独秋师叔偶然中读到古籍,说混元金斗每隔百年,要挂在日光和月光下,接收日月精华,弥补法力。以是我们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机,把这混元银斗也挂在了摘月楼,白日晖映日光,夜晚沐浴月光。这般挂了一百年,独秋师叔带出去降妖试了试,嘿嘿,竟然凑效了!”
鸿忘大仙耳根乍红,立时脸一沉,叫道:“你说甚么呢?”
鸿忘大仙诧异地望着独秋大师道:“小子,你干的功德?”
鸿忘大仙一抬目睹是檀香院的小厨娘,叫道:“好!你不消谢,归去给我做好吃的!”沈可心连连点头称是。
独秋大师躲开鸿忘大仙的咸猪手,不悦地拎起混元银斗,递给鸿忘大仙。鸿忘大仙也不管蜈蚣精叫喊,凑到斗前,细细检察,口中轻呼:“好东西!叫你们俩走了狗屎运!”
鸿忘大仙不屑道:“听听,还在里头嚎着呢!”李掌门道:“太师叔,这要一天一夜,灵魂才气消逝。”鸿忘大仙道:“那你叫我来瞧甚么?瞧它这么嚎么?”
到了顶层,不过三丈宽广,独秋大师将混元银斗置于顶楼中心,李掌门把水鳞儿身子放在中间。四周门窗大开,三个年纪不一的高龄老头儿沐浴着月光坐下。沈可心远远缩在角落里。
摘月楼建在飞来峰一凸崖之上,高逾九层,向来是派中大佬冥想悟道之处。恰是中宵非常,黑沉沉的天涯,银河灿烂,摘月楼矗立入云,只见圆月挂在檐角之上,仿佛触手可得。
李掌门苦笑着望了独秋大师一眼,独秋大师面色不愉,这一句却实在无从辩驳。
方垂玉将水鳞儿放在一楼的长榻之上,沈可心蹲在她身边。
鸿忘大仙昂首道:“哦,是么?你们试过?”
独秋大师事理讲得倔强,又抬出了镇元大仙,鸿忘大仙无从推委,急得面红耳赤,抓耳挠腮道:“这个,这个,我也没说不教!就是教起来很费事!如许,我先考虑考虑,考虑考虑!现下我们捞了小女人的灵魂要紧,别一会儿让混元银斗给吞噬啦!”
独秋大师道:“师叔祖,我也不过是试一试。”鸿忘大仙啪啪地拍了拍独秋大师的老脸,笑道:“好本领,叫你小子试胜利啦!来来来,叫我好好瞧瞧!”
李掌门和独秋大师神采丢脸之极,几番张了张口,鸿忘大仙大哼一声道:“好孙子,我就晓得你俩不怀美意!说了半天,是要我出来替你们捞小娃娃的灵魂!”
鸿忘大仙这才一涌身,化成一条光影,钻入了斗中。
李掌门出去道:“垂玉,你归去吧。”一伸手,将水鳞儿小小的身子抄在手上,跟在独秋大师和鸿忘大仙身后,朝楼上去。沈可心踌躇一下,惴惴然跟上。
李掌门和独秋大师听他不但承认学全了,另有点松口传授他们,都是大喜,心想:“水女人所言不虚,真是万幸!”
李掌门赶快道:“借我们十个胆,也不敢欺瞒太师叔!”又取过身上长剑,交给鸿忘大仙道:“太师叔,这一番出来,蜈蚣精的灵魂如果禁止,你就再扁他一顿!”
但是,又等了很久,也不见鸿忘大仙出来,李掌门和独秋大师等得焦炙,连连搓手擦掌,紧盯斗口。沈可心见掌门和大长老神采惶恐,也感到不妙,一时望望水鳞儿仿似熟睡的小脸,一时对着混元银斗合掌冷静祷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