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贵提起这事,心中似有抱怨,因而面上不免多了几分不快:“我这一房远亲,虽为长辈,做事倒是太无分寸,觉得这李府便是那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的处所。我开初本偶然相帮,可小九倒是个好孩子,聪明聪明的,做事勤奋,又于我面前再三恳求……我心一软,便欲帮这远亲最后一回。可这左券刚断,又要重签……我确是不好厚颜做主,只能等着同大人筹议。只是比来这些日子,大人忙得连饭都顾不得吃,我又怎敢用这等小事烦劳,因而便让那孩子于我宅中小住了几日,直到前几日大人得了空,才将此事奉告。亦幸亏大人体恤小九家中景况,又顾及着公子您,怕院中只一个迎春照顾不周,这孩子才得以重回这院中。”
“如何?我莫不是被囚禁在这别院中了?”
将簪子收好,小九抬脚要走,只是目光冷不防一瞥,倒是又被一物件吸引了畴昔。他看看火线渐行渐远的公子,又看看那物件,稍作游移,却还是停下了步子。
“公子!等我!!”
楚羿点头:“既如此,便于小九身上备些银钱吧。”
李贵一顿,持续道:“家中产生如此变故,亦是不幸,于情于理都不能不顾,以是即便小九身上另有两年多的左券未满,大人亦还是放人了。却不想这孩子没走多少日子,复又返来,说其返家时环境并未如信中所述那般严峻,他大哥现在已能下地行走,再几日便可病愈,以是他父亲又要他回这都城当中寻我。”
小九方才像是回过神来,转头直直望着楚羿一阵,怔怔道:“我……我自是见过这冰糖葫芦……只是头一回亲目睹这做法……”
李贵慌道:“公子言重,言重了。大人对公子景仰至极,半分不敢轻视,又何来囚禁一说。前些日子大人还说,若公子想外出散心,定要小九好生服侍着。”
楚羿迈步,小九依言跟上,只是没走多久,便又停在了一家卖发簪佩饰的商店前面。
楚羿方才抬眼看他,淡淡道:“小九确切机灵详确,并无任何不周,只是我这两日伤势渐好,想出外逛逛罢了。”
楚羿起初在屋中,模糊闻声迎春于院中对着小九嘁嘁喳喳,仿佛是昨日里李总管给了两人打赏,正欢乐呢。
“公子。”小九却又开口将人叫住。
“何事?”
只是因为诸多顾忌,故此李贵常日里来时多数已是入夜掌灯以后。
李贵跟竹筒倒豆子似的,把这后果结果详确论述了一遍,再察看劈面楚羿面色,只见其不动声色,垂了眸不知在想些甚么,半晌不发一语,因而内心当即没了底,忐忑道:“公子,是不是小九有何疏漏怠慢之处?”
“听李总管说你家在北方,离着都城亦不远,如何?畴前未见过冰糖葫芦?”楚羿也跟着停了脚步,一脸的不解。
小九喘得说不出话来,只得用手拍拍前襟,点头表示。
天子脚下,国之重地,人流熙攘,店铺林立,光城中便有几十万人居住,八街九陌,车水马龙,自不是一个九霄镇能够对比的。
“挑了这好久,你确是经心。”楚羿垂了眸子,面无神采地回身便走:“既然东西买完了,便找个处所用饭吧。”
楚羿声音本不大,可抵不过那小贩耳聪目明,这厢话音刚落,那厢便已接了起来:“小兄弟,你家兄长可真有目光,这周遭几里,就属我家的糖葫芦做得好啊!红果个大,无虫,连籽儿都掏得干清干净,咬一口,嘎嘣脆,好吃不贵,只要三文啊!”
楚羿想着,心中冷冷一笑,同小九从那女子面前颠末。
小九一时候挑花了眼,反而没了主张,因而开口道:“公子,你看这鱼戏浪跟蝶恋花,哪个更都雅些――”哪知话音未落,转头一看,身边倒是早已不见了楚羿身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