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经理脑袋上抹了油,让灯光照得铮亮,眼睛睁得不能再大了,抹了一把嘴角说:“这顿串儿没白撸,总算找到了不掺假的‘羊爸爸’了。”他亮光的头闲逛着又说,“老丈人多年的老胃病了啥药没吃过,真是外甥打着灯笼---还是(舅)。这不,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,‘原产地’就在面前嘛。”话到了这露骨份了,就差开口让巴雅尔给他送几只了。他瞅着晃眼的光脑袋说:“过几天送两只大羯羊过来?焦急的话,去冷库里拿,报上我的字号。”
第二天不到上班的时候,巴雅尔提早非常钟推开了秃脑袋李经理办公室的门,如果脖子上挂一串念珠,就是一个活弥勒佛。他坐在椅子上,没等进门的人问,便主动问:“你是?也是来给牛羊买保险的吧,一口气说出了好多险种。”
没让酒煮过的话,说不出口,他把嘎嘣嘎嘣响的话从湿漉漉的酒里拖出来,啥事都不是事了,没了一道一道的门槛了。酒是好过滤器,把话里的水分挤掉了,把沉重的心机洗得洁净透明。
他晓得这个秃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种儿。电话里让岱钦明天午餐前送两只大羯羊过来,没有3岁的,2岁的也行。岱钦把羊洗得干清干净的,滑滑的红色外相和打了油一样,打眼一看就是肚子里有“羊宝”的那种。李经理在胡同口接到了羊,全给了老丈人。不到三点,高个后代人带着巴雅尔照了像,填了一些表,还复印了6张狼咬死羊的图片,签了名按了红指模,一个流程下来,感觉这统统要感激“土状师”。
小女人捏着200元的红票,怕人偷走了似的捅进了裤兜里,低声说:“放心吧,我一个电话,秃顶能扯着我的声音跑过来。”街上的路灯亮了,出了洗脚房,他去了前街的串店,向进门的李经理和高个女人招手。
巴雅尔瞅着小女人发过来的房间号,他排闼出去躺在一侧的小床上,小女人双手托着他的脚悄悄放在中草浸泡过的盆里,用手试了一下比之前起码低了四五度的水温,明知不烫脚眼里送着笑:“水温咋样,烫不烫?”一股粗声夹带着酒气送到了她想听歌颂话的耳朵里:“不冷不热的,合适。”他坐起来把半推半拉的小女人搂进怀里,悄悄地怕打着超短裙没包住的屁股:“有小费,有小费。”咬着她的耳朵,“推醒他,替我多说几句好话,伸出两个手指头,还是这个数。”
巴雅尔见秃顶承诺的顺利,没办事就开口要羊了,便说:“好的羊肉,人情愿吃,可那狼也来凑热烈,窜进圈里咬死了10多只,给走个保险,任局长让我过来的,给我补助一些。来岁我再过来保。”
他摸着亮光的头惦记取后天的两只大羯羊,如果给老丈人送去一只,老婆会给一周的好气。要套住他,咬死的羊也不是很多,贴在那几个大户上补几张票据,也不是啥难事,呼和巴日亲戚的羊也走的这个路。如果把他堵归去,不来投保,后路可就堵死了。吃着明天的羊,惦记取来岁的羊,要吃到那么好的羊,只能掏腰包去牧场买了,来回有400多千米。反几次复比量了几次,最后说:“这事—明天上午等我的电话,有点——难呀。”
巴雅尔吐了一口气,闭着嘴用鼻子渐渐地吸着吐出去的撸串的味道,又渐渐地展开眼说:“这味道确切比别的处所的香,和大热天喝下一口雪水,从牙到胃里爽透了,放出的屁也是香的。”
五天后,他们三个拿到了一半的补助钱,那一半的钱要等来岁。查娜让阿来夫给送去了一只大羯羊。
岱钦说:“话全让你说了,插不上嘴呀。血肠和把肉早上桌了,走呀。”借着这顿酒苗条了路,阿来夫和他一人塞给巴雅尔1000块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