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雅尔掰动手指头数着,所问非所答地说:“苏木上面是嘎查,从中心到嘎查是‘六级’当局。把嘎查长喊过来吧。”
白所长指着巴雅尔插在雪地里钢钎子说:“这个新玩意儿真管用,在上面装一个大头灯,和白日一样,狼黑夜最怕亮光,晃得睁不开眼,不敢靠近羊圈,再也不消心惊肉跳的了,不消下夜能睡个囫囵觉。”
满所长过来给你们提高一下防狼知识:“狼可不是能随随便便能打的。养狗是个伴儿,多了狼会惊骇。把牲口圈进保暖的棚圈里,狼能窜进5米多也白扯啊,急的嗷嗷叫,狗也会赶走它。把圈再加高一米多,留下一些鞭炮,下夜时放一些,狼50多里地以外闻到这黑药味,会躲得远远的。”
巴雅尔把白所长从眉毛中间挣出来:“你又不是没在牧点长大,深夜里放鞭炮,牲口可受不了。”
接连下了两场大雪,风越刮越大,白毛风夹带着雪睁不开眼,阿来夫没听到狗的叫声,战役常一样拿动手电远远照着羊圈。
岱钦和阿来夫跟着拍巴掌:“好!好!!”
白所长说:“有钱给别人找小媳妇,没钱修棚圈,我闹不奥妙,不是我的羊啊,你不肉痛,我痛吗?”
巴雅尔把他俩挂在眼毛上挑了一下重量,指着雪坑上的血雪,把他俩塞进眉毛间挤住了说:“转着圈数十遍有啥用?死羊钢硬钢硬的,没合上眼的几只在瞅着你们。”
巴雅尔瞥了一眼,明知那钱瞎了,还提它干吗。“到手的钱,在兜里转了一圈儿,飞走了。一块小羊砖,烧不开财务所这锅奶茶,你帮我拿回那10%,我摆桌请你。”
阿来夫肚子里灌满了辣椒水,熬红了的眼瞅着没说话。肉痛那些死掉的羊,乖乖地给额日敦巴日去了电话。
他恶心的瞅着他的脸:“内里的滋味不消你提示,我又不是没出来过。”
岱钦说:“拍了几张照片,说了一堆废话,不如牛腚里掉下的屎,有声有型的。”
白所长说:“前次跟你说过了,你再说三天三夜也来不了钱。野活泼物庇护法是个粗线条的,只是说了一句,形成丧失的由本地当局授予赔偿,详细体例自治区群众当局制定。自治区当局没有配套的实施体例,本地群众当局层级多去了,有盟行署,有旗当局,有苏木当局,该哪级当局出钱啊?没人能说清,都管,和都不管是一样的。”
白所长瞥了一眼:“瞅和不瞅有啥两样,气管子断了我能接上?怨谁呀,怪谁呀,把圈用水泥抹高一些不就好了吗?狼饿扁了肚子也窜不进啊。‘风景互补’的电用不完,按个射灯照着圈也好啊。”他仰着脖子衡量着这十来多根铁棍说,“上面还扯着电网啊,我可警告你啊,狼吃了羊不犯法,你电死了狼,但是犯法了。哪来的铁棍,矿工给的,跟你能粘一层皮去。把这电网撤下,啥事都不晚。”他的口气,和俄日敦达来是一个模型里取出来的一样。
额日敦巴日看破了巴雅尔的心机,拿本身左撇子说话:“挨着坐筷子打斗,走路可碍不着你的事。”
查娜提回了一桶粪砖,指着塑料盆里的羊胸叉:“下锅煮把肉,把弟妹也喊过来。”
巴雅尔说:“让我闭嘴,咬死了你的羊,估计你也闭不了嘴。你们把这些照片附在陈述前面,不要归去锁在抽屉里睡大觉。把这两次的分开上报,一家一户一份,份数多了,上面就正视了。”
巴雅尔把脑瓜子扭到一旁说:“这些横七竖八躺着的羊,全喂了狼。建保暖棚圈和加高圈墙都行啊,哪来的钱?一会儿加高羊圈,一会儿要建保暖棚圈,凭嘴说能行吗?狼能从嘴里吐出来钱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