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倾尘无法叹口气:“明显是你们被街边杂耍的吸引了,我看你们看的挺投入,才没忍心喊你们。”
何雨柔停下了脚步,高低打量了一番这个少年摊主,嘴角斜斜勾起,冷哼一声,道:“真是笑话,本少爷吃你的梨子是看得起你,竟然敢跟本少爷要钱?”
墨云笑嘻嘻地低声问道:“少爷,他们这是如何了?如何人多欺负人少啊,我们要不要帮手?”
“少爷,您如何跑到这里来了,真是让我们好找。”墨影抚着胸口气喘吁吁。
墨影赶紧捅了捅墨云:“哥哥,你忘了夫人和我们说的话了?在外要低调行事,不能惹是生非!”
何雨柔挺了挺腰板,用心趾高气昂地说道:“家教?你也不在这京都探听探听,我墨倾尘是甚么人,你这穷鬼胆敢这么和我说话,信不信我让你死无全尸?”
如果父亲真的死了……程澈不敢持续想下去。
掌柜将虫笼往身边的小伴计手里一塞,道:“你先看着铺子,我得出去看看。”
想到这里,一个大胆的打算俄然浮上何雨柔的心头。
身着男装的何雨柔带着一众侍从在街上闲逛,左看看右看看,还不时地从路边小摊上拿起一些她感觉新奇的玩意儿揣在怀里,实在拿不了了,就丢给身后的侍从。那些摊主们见对方人多势众,固然心中不满,却也并不敢说甚么。
一句“影子”让墨影的脸一阵红,踌躇了一下还是道:“少爷,影子这名字……”
何雨柔的侍从见状,一把抓住摊主的脖领,喝道:“快把你的脏手给老子拿开!我们少爷岂是你这类人能够碰的?”
墨云和墨影对视了一眼,就要请罪,墨倾尘赶紧伸手制止了他们:“说了多少次了,别动不动请罪,我又没怪你们。”
一辆高大的马车驶过,那些滚到青石路中的梨子被轧的四分五裂,汁水涂的满地都是。
摊主名叫程澈,本年只要十三岁,长得非常肥胖,洗的发白的麻布衣服上尽是大大小小的补丁,脚上的草鞋已经将近磨烂了。此时被那侍从抓着,却一点也没有显出害怕,一双乌黑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瞪着何雨柔。
饶是何雨柔的脸皮比较厚,此时也有些挂不住了。刚想搬出父亲来吓一吓这个少年,俄然想起了父亲前几天和天子姐夫谈天的时候谈到的墨家。
在他的四周簇拥着十几个结实的黑衣侍从。而他的面前,金黄色的梨子滚落了一地,一个肥胖少年正被两名黑衣侍从殴打,本就褴褛的衣服亦被扯裂,松松地挂在身上。
墨倾尘奇特地望着墨影:“这名字有甚么题目吗?”
“不给钱不准走……”
墨云和墨影闻言直起家来,站到了墨倾尘身边。
“墨府不是很有钱吗?他为啥吃梨子不给钱?我看这此中必有蹊跷。”
蓦地,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抓住了何雨柔淡青色的衣袖。
程澈自幼丧母,一向与父亲相依为命。现在父亲又沉痾在床,急需银钱医治,家里就只剩下这些梨子能够拿来卖钱了。以是他才会对这些梨子这么看重。
这一句话正戳中了程澈的把柄。
“不给钱拿了东西就走,莫非你们是强盗不成?”程澈闻言,气愤地嚷嚷起来。
“嘘,你不想在京都混了吗?墨家财大气粗,惹了他们没你的好果子吃。”
“你没传闻过越有钱的越抠门吗?有钱人的天下我们不懂。”
墨倾尘吃力地扒开人群,就见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锦衣少年立在当场。他面孔清秀,端倪如画,身披绮绣,腰系名玉,若不是此时那凶神恶煞的神采,倒真真是个招人喜好的小娃娃。
何雨柔望着摊主,暴露鄙夷的神采:“不就是几个梨子,至于么,跟死了爹娘似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