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的额角青筋跳了跳,本因苏春影晨间按摩而好多了的头疼,再度袭来。
云州苏家乃商贾之家,并且还是近十年的后起之秀,当真能养出这般行事雷厉的大师闺秀?
饭也顾不得吃,她带人仓促来到畅意园,大房的人紧随厥后。
她抬眸,眼中也带着忧愁:“还请祖母着人请大夫来,二爷肠胃衰弱已久,我也不知府中药材是否常备,再请个大夫来同看,方为稳妥。”
老夫人本对苏春影还心有疑虑,现在听她主动要请大夫,反而放了非常的心。
他常常将府中之人噎得说不出话,怎地在这女人面前,他反而到处失了先机?
“嗤——”
沈司意越想越愤恨,忍不住先开了口:“未曾想,苏家嫡女,竟另有工夫在身?如此行事,就不怕坏了郡王府的名声?”
苏春影感喟一声:“二爷身子不好,突然吃了馊饭,自是肠胃受了毒,才俄然晕厥。还好吃的未几,我这就给二爷施针,再开些解毒之药,想来能治。”
苏春影看梁氏要解释,反而不给她说话的机遇,到处替她“着想”:“大伯母怎能够做如许的事情?大师都是一家人,何况二爷一向身材孱羸,大伯母不成能不晓得,若二爷吃了这些饭菜,定然会出题目的!”
鲍参翅肚一应俱全,苏夏云亲身为老夫人挑鱼刺,更是惹了老夫人的连连夸奖。
二房畅意园中,唯有冷饭冷菜,连送来的馒头都是昨日大房吃剩的。
沈司意不明就里地抬眸,苏春影便捏出一颗药丸递给沈司意:“受点儿苦,我们今后都有好饭吃。就算你不想吃,也不好叫婆母日日吃冷饭冷灶吧?”
他盯着苏春影,发觉她即便是坐在狭小的马车里,也挺直着脊背,半点儿不失礼态。
临走前,苏春影还丢了一袋银子在醉春楼的小厮手里:“本日扰了你醉春楼,是我们郡王府的不是。这些就当是赔罪,今后毫不会行此之事。”
她坐在榻前,看着神采惨白的沈司意:“你说……吃了馊饭?他为何要吃馊饭?”
见沈司意拿起馒头就要吃,苏春影皱眉打掉了他手中的冷饭:“二爷可想吃好些?”
现在马车里,苏春影与沈司意各坐一角。
沈司意语塞,却不甘逞强:“这话若叫我母亲听了去,有你好果子吃。”
她的身材都晃了晃,厉声责问站在门口的梁氏:“如何回事!?你们往畅意园里送来的饭菜,一向都是如此?!”
老夫人的身材都晃了晃,这两年沈司意固然胡来惹了老夫人的不快,但她心底里还是疼惜这个最像老侯爷的孙子的:“如何回事?到底如何回事?”
小厮满眼无法,指了指身后鼻青脸肿的护院:“沈二爷,你们家中之事,还是回家处理吧。我们开门做买卖,也不敢真伤了郡王府的人不是?”
——
苏春影越是和顺,越是叫沈司意打了个冷颤,内心不由嘀咕:惹不起,当真惹不起!
“不不不,祖母别活力!”
沈司意皱眉,却毫不踌躇将那药丸吞下肚中:“信你一回。”
他到底站起家走向了苏春影,口中念叨:“你们云州苏家的女儿,这般彪悍?”
一进门,就听到沈司意的哀嚎声:“痛,好痛啊!快些叫大夫来,我的肚子将近痛死了!”
苏春影正在给他评脉,老夫人上前急得顿脚:“这到底如何回事?”
他们二人哭作一团:“老夫人,快些去看看我们家二爷吧!二爷可太不幸了!身子本就孱羸,现在是要被害死了!”
苏春影眼底寒冰,反而尽数溶解:“想来二爷也不是会告状的小孩子了。”
沈司意一贯感觉,本身不是不会说话之人。
畅意园中一团混乱,老夫人刚踏出院门,迟儿带着沈司意的小厮天机,就“扑通”一下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