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下这个仆人听了,也便仓促而去。
“哦?”梁老讶然道:“既然只是如此小事,那老哥又如此看重?”
而踏足落越郡以后,再来到孙家,又是一段路程。
“左券固然签了,但这并不影响到我们拿回店铺。”
梁老点头道:“自无不成。”
苏庭的语气,平平而果断。
梁老见他几番叮咛下来,场面仿佛变得极其昌大,不由说道:“不如明天一早,天亮了再看?”
夜幕乌黑,无星月光芒。
“不急?礼数?”梁老先生笑出声来,轻摇着头,笑骂道:“我本要在外头歇脚,你让人急仓促把我这老骨头架到孙家,连夜而来,几乎散了架,你还跟我谈礼数,你还跟我说不急,孙老哥你这未免太风趣了些?”
高宅大院。
“仅仅只是一家店铺?”
“数百大哥宅,光阴的沉淀,沧桑的陈迹,见证了一代又一代的昌隆式微及崛起,真是充满了难言的味道。”梁老在这宅院当中,收回了这么一声感慨。
孙家。
孙家家主笑道:“我这不是怕你睡不着嘛,再者说了,多等一夜,我也不见得能睡着。”
“哦?”梁老说道:“你若这么说,我彻夜怕也是睡不着的,与其如此,你不如先满足一下我的猎奇心。”
……
灯火透明。
“此事……”闻言,孙家家主沉默了下,旋即正色道:“因为这一纸左券,于我孙家而言,便是大事。”
苏悦颦闻言,点头道:“这便好了。”
苏悦颦听了他这话,静了半晌,微微点头,轻声道:“我们家的店铺,能拿返来么?”
“也恰是因为闲职,梁兄才数十年如一日,书法大成。”孙家家主由心赞道。
“大成不敢当,只是有些自家的独到之处罢了。”梁老笑了声,说道:“好了,你晓得我此人,不讲虚言谎话,也不喜好客气话,我来了这么久,你带我逛到现在,也是时候说闲事了罢?”
“你晓得我向来不讲虚言谎话,这也是我为官数十年,也还只是个闲职的启事。”梁老当真道。
只是苏庭,面对表姐这饱含信赖的目光,心中反而有些惭愧,想了想,毕竟是坦白了些,低声说道:“实在那左券,确切是我签的。”
“哦?”梁老感觉愈发风趣,说道:“老哥一贯沉稳,现在眼界已高,职位安定,能称得是大事的,也已未几。既然老哥如此正视,那便快些让人把左券送来罢。”
酒足饭饱以后,孙家家主才领着这位书法大师,曾经的朝堂官员,在宅院以内,走了一遭,边是观光,便是话旧。
“嗯?”苏悦颦怔了下。
沉默当中,烧饭,做菜,用饭,清算,偶尔有几句话,但说过以后,转眼而又沉默。
孙家备好了酒菜,拂尘洗尘。
不管是茶社里,还是酒楼里,或是家里,凡是闲暇之人,茶余饭后,不免提起此事。
孙家家主很有感慨,叹了一声,说道:“我孙家传承数百年来,缺的不是戋戋一家店铺,而是这店铺里该有的机遇啊。”
孙家家主目光中闪过一抹异色,一闪而过,轻松笑道:“哪有甚么,实在也就是一家店铺罢了。”
她目光清澈温和,语气温和,声音温馨。
“我说,孙家的左券,拿不出来的。”
“甚么?”苏悦颦讶然道。
“哈哈。”孙家家主笑着道:“我是急着明天的事,怕你在外歇脚,误了明天的大事。现在你已来了,天然就不急了,不管是彻夜,还是明早,都赶得及嘛。”
而苏悦颦也不好开口扣问,只怕苏庭误觉得她是质疑。
就在邻里乡亲,也有些许闲言碎语,传进院落,传入苏家。
孙家家主偏头说道:“去请二夫人,让她领几个护院,送三颗夜明珠过来。别的,再取几个灯笼,免得不敷亮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