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河,自古就是扬州男人最神驰最销魂的处所。现在北方战乱不竭,此地仍然是一片歌舞升平。前年高迎祥的闯军顺着安徽东进,几近攻破滁州,要不是卢象升等人,南京早就沦陷了。当然还是有些复苏的人,比如顾炎武和史可法。但是这二位在这里仿佛也是说了不算,那谁说了算?只要东林党!顾炎武心想那就去找东林党吧,但是被奉告人家现在没空。东林党的一帮人正在没黑没夜的挖着南京留守府的墙角呢,他们这帮人就像是吸附在南京留守府上的吸血蚊虫,没有吸干大明的血那是千万不松口的。挖墙脚的工程是承包给了钱谦益,那钱谦益六十岁的人了,老当益壮,克日又纳了一房小妾。小妾出身秦淮青楼,最后因为这小妾的干系,工程的二包就交给了秦淮河的那些画船,她们卖力的是挖大明的人,将一个个意气风发的学子变成了瘦骨嶙峋的东林党成员。
看着还跪在水中神情恍忽的陆征舆,林平之讨厌的说:“把他们两个都带上来!”要说,这两位还真是奇葩。路学士被一个兵士像提小鸡一样提溜着,他还嘴里直说如是,如是你承诺我吧!那位如是女人倒是另一派风格,她几次袅袅的上船,神采平静,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直视林平之。
柳如是的俏脸一红:“人家想参军!想去救你说的那些刻苦的北方人!”
柳如是高傲的仰着头:“人家不是普通的女子!人家要跟着你!”
郑胜利神采乌青的走向那艘画船,只听得那位少年学子苦苦的要求着:“如是女人,你就承诺我吧!只要你承诺,小生这就回禀父母大人,娶你过门!”郑胜利深吸一口气,他是被恶心到了。须知,他也曾是一个学子,看到有一名同窗就如许毫无形象的苦求一名风月女子,他受伤了!是心伤!正要畴昔怒斥一两句,俄然他愣住了,那位学子就那样腆笑着跪在水中:“如是女人!你明天如果不承诺,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!”呼!郑胜利揉了揉胸口,此次是被陆学子震出了内伤。
这振聋发聩的一阵发言,结果当然是杠杠的。没瞥见那些兵士们已经冲动的眼泪都留下来了吗?没瞥见兵士们冲动的气喘如牛吗?当然另有别人。柳如是不淡定了,到底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人,那里晓得这么多,平时和他相好的士子都是吟弄风月,那里闲谈及这些事?她不晓得北方竟然在易子相食?她不晓得大明已经风雨飘摇!她只想说我有罪,我不该该干这个行当!
史可法和顾炎武等人也是老泪纵横!这陛下,也真是的,搞得这么煽情!不过,有此明君,大明终是有望了!钱谦益暗自感喟:“一言而获文武心,此子手腕高超啊!我辈今后堪忧了!”
很多的画船都仓猝泊岸,传闻天子龙驾在此,都麻溜的跪在岸边。但是,甚么事都会有不测不是?就有人不听我们水兵郑师长的号令。不远处,一个士子站在齐腰的水中,推着一艘精美的画船不让泊岸。跪在地上的人群窃保私语:“是那松江的陆征舆陆学子!他真是痴情,又来缠着如是女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