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衣人忽地嘲笑一声,道:“那么,你又为何持续拿着那根,连魔教中人都不敢等闲利用的黑尺?你不怕心性被影响,变成嗜杀之人吗?”
灰衣人在周智囊耳旁细语两句,那周智囊便辞职,飞天拜别。
灰衣人“哦”了一声,感兴趣道:“莫非另有别人曾对你提及过这些?”
周智囊见礼道:“请宗主叮咛。”
洛小桑挥身一抖,继而正气道:“世人办事,心之所引。心善则积德,心恶则行恶。我心系正道,用此棍除魔卫道,匡扶公理,所行便是正道之事,与此尺是恰是邪底子一点干系也没有。”
洛小桑盯着黑尺,道:“是!”
初夏风雨,来去仓促。天涯乌云散去,云缝之间,竟泄下一缕金光,落入大河当中,倒似极神仙下凡。雨后虹桥,遥挂天涯,似神仙相会。
那中年文士见礼道:“是。”说完从怀中取出一物,化为红色光点敏捷飞去。
灰衣人所说的话,在葬龙潭边便听那年青人说过,而蓝翎儿在葬龙潭底也曾说过,意义都大抵不异。现在第三次听及,模糊的,模糊的,心底阿谁桀桀狂笑的声音,似在对他说,灰衣人说的是对的,说的是对的。
想到此处,洛小桑浑身剧震,满身皆软,胸口如受重拳,手中竟再拿不住,黑尺“嘟”一声掉落地上,滚到了一边,口中却直懂喃喃念叨:“如何会,如何会……我是沌天门人,如何能用此等害人之物。”
“啵”一声脆响,仿佛内心深处,一向对峙的东西,呈现了小小的裂缝,渐渐地,渐渐地伸展了开去。
一阵轻风吹过,还不及眨眼,人影一晃,只剩得轻舟随波摇摆,舟上再无一人。
灰衣人道:“倒是有的,只是感化如何,我也不好判定。周智囊,我另有一事,要你代庖。”
灰衣人将洛小桑碗中鱼汤盛满,盯着洛小桑,声音一沉,道:“有何不一样?莫非正道中人是生灵,魔教中人便不是?便如这锅中的鲜鱼,正道中人食之,与魔教中人食之,有何分歧?分歧样殛毙了一条生命?”
舟外风雨飘摇,正如此时洛小桑心中的波澜澎湃。
周智囊喜道:“如此便恭喜宗主了,敢问宗主,此人对教中大计可有帮忙?”
洛小桑身子一动,不再踌躇,伸脱手抓起黑尺,回身对那灰衣人道:“你到底是甚么人?是否魔教中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