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弘之前的确担忧酒中会有毒,不过现在见武后抢先饮下,也没有甚么思疑,便也举起了酒杯,缓缓叹道:“固然母后于儿臣有生养之恩,但是天家并无亲情,想当年隋炀帝害死亲生父亲,篡夺帝位,太宗天子玄武门之变,杀兄诛敌,迫使高祖天子传位便是先例,本日既然母后把话说得明白,便请恕儿臣不孝,今后不免与母后斗上一斗,不过还请母后放心,不管如何你也是儿臣生身之母,儿臣纵使终究得胜,亦会让母后安享暮年,可如果儿臣败了,恐怕就像是废太子承乾、李忠那般,终究唯有一死。以是,母后能够败得,儿臣却败不得。”
“唉,像母后这类脾气,真的不是凡人所能了解,她一个女人家,为何竟然如许热中于权力?莫非是想要做汗青上的第二个吕后?这也都怪父皇脾气脆弱,连如许的事情都由着她,不过既然明天把话都说明白了,那么今后我也不消再顾忌甚么了,真刀真枪的跟她干上一场便是,归正我现在把握着户部、大理寺和御史台三个关键部分,不管她部下有多短长的人物,也能被我连根拔起,并且我在政事堂也有戴至德、张文瓘两位宰相,更兼中书侍郎郝处俊等报酬人朴重,很看不惯她的风格,与我也算是联盟的干系,真不晓得她为何竟然还这么有恃无恐?莫非是有甚么后招?”
当李弘风风火火的赶到洛阳的时候,才传闻在他接到圣旨的前一天也就是武后写成圣旨的第二天,高宗的病情的确是减轻了,不过现在已经根基稳定了,只需求静养便可。
“现在是存亡存亡的时候了,不是你死就是我死,现在我们都不成能会停动手来,既然如此,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缓冲了,你不是我的儿臣,我也不是你的母后,你我之间只要存亡,就像当年的王废后、萧淑妃、长孙无忌、上官仪、贺兰敏月等人普通无二。”
李弘传闻天子病重,天然要立即赶往洛阳,因为他担忧万一天子不幸崩逝,本身又不在身边,这帝位说不准便会被武后篡夺了去。
“哼,弘儿,你也看到了,这两杯酒同出一壶,为了向你证明酒中无毒,娘便先饮了,这一杯酒以后你我之间再无亲情。”
武后悄悄放下奏疏,命亲信召来明崇俨,两人密议一番,然后写就一封手札,以天子病重为由,将太子召至洛阳合璧宫。
说完以后,李弘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然后对着武后行了个礼,也不再说话,便即拜别,底子没有看到背后武后眼中的森嘲笑意。
“弘儿,母后晓得这些年来你这个太子做得很不错,比来更是东风对劲,顺风顺水,但是你莫非不该考虑考虑母后的处境吗?如若当初没有侯善业这帮人摇旗号令,本宫如何做得了皇后?而你,又如何做得了太子?所谓饮水思源,**************,弘儿,固然侯善业等人有一些小不对,你又何必赶尽扑灭?”
不但如此,这还会对官员们对他构成震慑,从而让他们纷繁投奔到本身的门下,如许天然就会构成一小我庞大的人才库,令太子一党遍及朝堂,渐渐挤压武后的保存空间。
想到这里,李弘感觉心中非常不安,既然对方那么有掌控,看来本身的确是忽视了一些东西,但是到底忽视了甚么,一时竟然想不起来。
“母后,今后父皇抱病时,有儿臣卖力理政便能够了,现在的儿臣已经渐渐长大了,不必再需求母后操心了。”
“哼,看来弘儿你是铁了心要将母后向死路上逼了。既然如此,再说下去也是无益,你我本日便喝了这杯绝情酒,自此以后你我非论母子,单论敌我,今后在朝廷高低各施手腕,不分出个胜负决不罢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