惨白的手指捻动几下,薛放离掌心的花瓣被揉碎,软乎乎地皱成了一团,水光漉漉的,他低头看了一眼,无端想起睫毛潮湿的江倦。
少年长睫掀起,瞳光清澈,他的声音放得很轻,也很温和,语气近乎于轻哄。
“哗啦”一声,皇太后失了力道,扯断了念珠,珠子骨碌碌地滚落一地,她面上的笑也缓缓收敛了。
“如何了?”
下一秒,薛放离的手心被放上了一个甚么东西。
重生以后,江念晓得先机,每逢佛祖诞辰,皇太后都会亲临照安寺,是以他也于这一日去了照安寺,江念佯装不识皇太后,与她谈经论道,又为她钞缮佛经,就此入了眼。
毕竟是与江倦不欢而散,高管事把人送到之前,委宛地劝说道:“王妃,王爷也许想一小我待一会儿,您要不然……”
“未曾,”皇太后思考几分,毫无印象,“若当真写得这般好,他日哀家可要叫来宫里看看。”
好久,薛放离低声笑了起来,神采却厌倦不已,“是啊,本王又怎会伤人呢。”
慈宁宫。
江倦还没出去,但他听得见内里在说甚么,他当然不肯走,“我不归去。”
想到这里,江倦俄然很担忧薛放离。
“王爷的母妃……”江倦考虑了一下用词,“你能够奉告我一些关于虞美人的事情吗?”
“老了,”没多久,皇太后展开眼,她喟叹一声,“人老了,就是不顶用,跪也跪不住了。”
路上遇见的幼狼、庄子上的孔雀,他都要救,他都见不得刻苦,何况是活生生的人。
薛放离还是没甚么反应,只是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侍卫――有几人已经被罚过,浑身是血,更多的人则心惊胆战地跪在地上,等待他的发落。
江倦想得入迷,高管事倒是见怪不怪了,毕竟这副喜怒无常的模样,才是王爷常有的状况,不过这该当是王妃第一次被如此冷待。
呜呜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