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你有一天成了印无拘,你才晓得你本日的固执有多么好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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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慕一被他哭得烦躁,又重重地拍着桌子,大喝一声:“够了!不准哭!”
拾儿还是低着头,站在林慕一面前,一声不吭。头深深地埋在胸前,看不见神采。
林慕一蓦地被他抱住腿,气急:“放开!你如许像甚么模样!”说着抬腿要走,不想拾儿本就天生神力,又练了这半年多的剑,更是力大无穷,他一时竟是挣不开,又听拾儿在耳边还是哭闹不休,一气之下抬腿踢了拾儿一脚。
“真人……”拾儿刚练完剑返来,一身的汗,身着短衫,袖口裤脚都束了起来,头发也在脑后扎了个小小的髻暴露光亮的额头,额上汗珠在暗点的暮光中闪闪发亮。
林慕一顿了顿,并没有理睬他,还是对卓阳明说道:“师兄慢走。”
拾儿只是一个劲儿哭得停不下来。他不晓得本身何时还曾如许哭过。自他记事以来,他几近没如何流过眼泪。即便是畴前最心疼他的虹婆婆分开了,他也只是偷偷抹了抹眼泪,不敢大声哭过。没人疼的小孩是没有资格哭的。
这孩子虽甚么都不晓得,直觉却极准。他不晓得林慕一要去干甚么,也不晓得他要去那里、去多久。但是他就是晓得,真人这一走,就完整的分开他了。他不能让真人走,不能让真人丢下他,不能让真人今后消逝在他的天下里。
林慕一看着拾儿在地上小小的一团,咬了咬牙,狠了狠心,上前两步,拎着拾儿的衣领,将他提了起来,不去看他像被泪水洗过一样的小脸,提着他往外走去,把他丢在门外埠上,冷冷道:“回你本身屋去,清算好东西,明日一早我便带你去飞来峰!”顿了顿,又恨恨地补了一句,“你别不识好歹!”
“真人……真人要走?”拾儿一脸惶然,忙又问道。
林慕一怒道:“你这孩子,如何这么不识好歹!让你去掌教真人那边莫非还是害你不成?!多少人挤破头想去飞来峰都没有门路,你懂甚么好歹!”
完了。真人真的不要他了。
拾儿在地上伸直起来,抱紧抽疼的肚子,头深深地埋进怀里,呜哭泣咽的抽泣声传出来,闷闷的,沉沉的,听得林慕一心一阵阵揪紧。
卓阳明没有言语,深深地看了林慕一一眼,见他拉着拾儿一脸怒容,到底还是甚么都没有说,回身拜别。
林慕一看着他的眼睛,看着本身在他眼中倒影清楚,又渐渐恍惚,俄然感觉心烦意乱,语气也坏了起来:“我说的话你听没听到?!说话!”
拾儿的手被林慕一紧紧拉在手中,攥得生疼。他俄然如同泄了气普通垂下了头,不再缠着卓阳明,也不再问甚么,任林慕一拉着他的手,乖乖站在他身边,眼睁睁看着卓阳明御剑拜别。
林慕一回身进屋,砰的一声,在拾儿面前关上了门。
林慕一气他这般倔强又不听话,上前硬生生扯过他的手,将卓阳明的衣角拉了出来,一面说道:“师兄好走,我便不送师兄了。”
这时落日西斜,厚厚的雨云悄悄爬满了天空,将天幕压得低低的。
待卓阳明走远,林慕一这才低下头看向拾儿,见他头低低的垂下,只看到头顶的小髻仿佛也没有了活力。林慕一叹了口气,拉着拾儿回了屋,在桌边坐下,把拾儿拉到本身面前。
卓阳明停下脚步,转过甚来看看拾儿,又看看林慕一,还是是一副面无神采的模样。
林慕一金丹中期修为,若使上真力,又那里是这么一个八岁的孩子比得上的?拾儿被他一脚踢开,甩在一边,心像也被这一脚踢碎了一样。即便身材上的疼也比不过心口铺天盖地的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