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慕一看着她说得声泪俱下、哭得梨花带雨,眼睛却一向盯着她头顶回旋地龙形紫气,心中更是不耐,正要开口,却听床幔中一阵响动,接着拾儿裹着林慕一的外袍已经跳下了床,光着脚便跑到了晴儿身边,小脸上尽是怜悯:“晴儿姐姐你别哭,我不会让你堂哥欺负你的!”
“嘶——”拾儿疼得直抽寒气。
林慕一看着他一脸期盼的模样,不觉发笑,摸了摸他的脑袋,正要说话,却听得门别传来“笃笃笃”的拍门声响。
林慕一关了门,也施施然走了返来,在桌边坐下,这才道:“拾儿已经睡下了。”
拾儿眨了眨眼睛,一时候不明白林慕一是甚么意义。
晴儿大喜,面上却不敢暴露分毫,忙低头谢过林慕一,又同拾儿难舍难分地说了几句话,这才仓促忙忙地出了门去。
络腮胡“呸”地吐了一口唾沫,哈哈笑道:“归正我已经是必死无疑,为甚么还要奉告你们?你们行迹透露,又岂会留下我这个活口?”
拾儿忙奉迎道:“真人对拾儿好!真人对拾儿最好了!”一面又谨慎翼翼地哀告着,恐怕林慕一忏悔,“但是晴儿姐姐也很不幸啊!真人,我们帮帮她吧!”
“明天的事……明天的事,都是因晴儿所起!”晴儿泪眼汪汪,眼泪几近就要滴了下来,“明天多亏了拾儿,我才气出险的!”
拾儿脸红扑扑的,用林慕一的外袍裹了身子,乖乖地爬到床上去,然后又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望着林慕一。
“先生,拾儿……拾儿弟弟呢?”
接着晴儿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别传了过来:“拾儿……拾儿,你在吗?”
晴儿眼泛泪光,点了点头。
晴儿又看了看那络腮胡,小脸板的紧紧的,竟流露没法言喻的威势来,那里另有半分白日里掩口甜笑的娇憨模样。
他又看了看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晴儿。因为晴儿姐姐是他独一的朋友啊!他绝对不能眼看着晴儿身陷伤害当中的。但是如果因为晴儿姐姐,让林慕一又恼了他……
拾儿看到林慕一面色不善,内心不免有些不安起来。这些光阴来,林慕一待他这般好,让他欢愉得都要忘了本身是谁了。他不由又想起了畴前林慕一说变脸就变脸的时候,内心俄然惊骇极了。
拾儿想回嘴,才不是被晴儿骗呢!晴儿姐姐是他最好的朋友啊。但是看了看林慕一的神采,拾儿乖乖地闭上了嘴,只老诚恳实听着林慕一发脾气。
晴儿心中稀有,又转过甚来,一双大眼睛里已是蓄满了泪水:“晴儿……晴儿是来同拾儿告别的。”
林慕一听她竟主动提起水匪的事,内心倒有些惊奇了,有些猎奇她接下来会说些甚么,面上纹风不动,只点头表示她持续说下去。
林慕一看着面前的晴儿,一副娇俏不幸的模样,狠狠地拧紧了眉头。
他正想着,内心惶惑不安,不知该如何做时,只听林慕一冷冷地哼了一声,却甚么话都没有再说,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。
林慕一皱了皱眉,此时更加不喜这孩子,却听到屋里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,不由眉头皱得更紧了,倒是无法只得将门翻开,放了晴儿出去。
“是你!本来是你!”那络腮胡俄然想通了甚么,大呼道:“想不到!想不到你堂堂……”
她如许说着,床幔又传来一阵闲逛,却终究还是静了下来。
阿峦悄悄地走了出去,踢了踢地上的人。
林慕一却涓滴不为所动,只冷冷问道:“那你倒是说说,那群水贼是为了你们一行人而来?”
林慕一拧着拾儿耳朵一通数落,见拾儿又规复了之前忍气吞声的乖顺模样,这才稍稍顺了点气,大手一挥,把拾儿扔回了床上,骂道:“小没知己的,真不晓得谁对你好,谁坑你呢!”